待寒霜走后,晋安微微抬眸,目光转向夜一,神色冷峻而坚定,轻声却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夜一,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多派些人手,让其他暗卫们暗中紧紧留意岑妃和张嫔宫里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本宫定要揪出这背后妄图趁机闹事、兴风作浪之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仿若带着丝丝寒意。
夜一闻言,手抱拳行礼,口中高声应道:“是!卑职遵命!” 言罢,他却并未即刻起身,而是微微迟疑了一下,微微抬头,目光略带踌躇地看向晋安公主。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晋安瞧见,黛眉轻挑,轻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
夜一赶忙又低下头,双手抱拳,恭敬说道:“公主,那淳贵人那边,咱们不用派人手盯着吗?毕竟今夜之事太过蹊跷,怕还有后续变故。”
“不必了,” 晋安神色平静如初,目光看向远方,仿若已经洞悉了一切,“她那里父皇定然会加派人手,严密布控,不会有差池的。” 她的语气笃定。
夜一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晋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秀眉微微一蹙,又补充道:“对啦,还有娇玉公主和长孙无妄那边,最近也要多留个心眼儿留意着。这两人心思阴沉,如今淳贵人怀孕之事已然瞒不住,难保他们不会趁机生事、暗地搞些小动作。而且先前你提到那可疑之人受了伤,说不定与他们之间哪 个有相关,有什么动静也说不准。” 晋安一边说着,一边左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着。
夜一连忙再次应声领命,随即利落起身,身姿矫健地退了下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旁的紫云全程都是柳眉轻挑,面上满是疑惑之色。待夜一身影消失之后,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轻声问道:“公主,恕奴婢多嘴,为何您不让寒霜直接去告知左统领呢?如此岂不是更为便捷?”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解,微微歪着头,似是在等待晋安的解惑。
晋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紫云,你有所不知,这御林军直属父皇管辖,此乃宫规森严之处,任何人都不可轻易插手干预。寒霜若是贸然前去向左统领传达消息,若是被人知道,势必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而福全公公身为父皇身边的亲信,让寒霜将消息告知他,福全公公自会择机向父皇禀明。如此一来,由父皇依据局势斟酌安排,才是最为妥当合适的做法,既能确保消息准确上达天听,又可避免咱们行差踏错,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听完晋安的话,紫云恍然大悟。而夜一眼里流露出敬佩,因为晋安的一番话条理清晰,尽显她的谨慎与聪慧。
在宫廷的另一隅,娇玉所居的宫殿内,烛火明明暗暗,光影摇曳,仿若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境。她身着华丽宫装,裙摆拖曳在地,随着她急促的脚步沙沙作响。
此刻的娇玉,正满脸不耐烦地在殿内来回踱步,那精致的绣鞋每一次落下,都似带着她满心的焦躁与不甘,在光洁的地砖上敲打出急促的节奏。
忽然,香草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的身影略显慌乱,刚一踏入殿门,便忙不迭地屈膝行礼。
娇玉见状,甚至等不及香草直起身来,便迫不及待地脱口问道:“怎么样了?烧死没?芸豆呢?你见着她了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急切,眼中闪烁着凶狠与急切的光芒。
香草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抬起头,目光不敢与娇玉对视,声音颤抖着回道:“回公主,淳贵人让人救出来了,太医也赶过去了,听闻说只是受了惊吓……”
“那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呢?” 娇玉粗暴地打断香草的话,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香草,急急问道。
“孩…… 孩子,孩子没事!”香草吓得脸色惨白,声音愈发微弱,小心翼翼地吐出这几个字,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若寒风中的残叶。
“什么!?” 娇玉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抬手猛地一挥,将桌上摆放整齐的茶具一股脑扫落在地。刹那间,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彻殿内,茶水四溅,仿若她此刻破碎的计划与满心的愤懑。“这个小野种还真是命硬!”娇玉恨恨地说道。
香草被娇玉的发怒,吓得 “扑通” 一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身子抖如筛糠。
随后,娇玉强压着怒火,又问道:“她那个小院应该不能住了吧?那她现在在哪个宫里?总不至于搬到父皇的养生殿了吧?”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语速极快,仿若一串连珠炮,每一个字都似带着火星,能将空气点燃。
“回公主,没有,当时晋安公主带人过去了,人一救出来,岑妃便安排到了兰心宫。陛下这边宴会一结束也就过去了。现在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香草鼓起勇气,将话说完,她心里清楚,若不把详情告知娇玉,保不准这位喜怒无常的公主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况且,她更怕娇玉一时冲动跑去兰心宫,要是撞上皇上,那她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休矣,是以说话间,眼中满是惶恐与哀求。
“哼,哼,哼哼哼……” 听了香草的话,娇玉竟然忍不住连声哼笑起来。这笑声初时还透着几分压抑,到后来愈发高亢,仿若夜枭凄厉的鸣叫,让香草感觉浑身发冷,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母妃说得对,这个人就是父皇刻意安排的。他的确是有其他的想法了。可笑我那个傻二哥还一心敬佩父皇,却不知他已经是父皇的弃子。哈哈哈……” 娇玉幽幽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在香草的头顶上方飘荡,说到后面,情绪愈发癫狂,她仰起头,肆意地大笑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那模样仿若疯魔。香草跪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