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寿把水泼出去,都没看泼没泼到人,人已经回来了,他下一站就下车了。
跟被泼的男人道谢,“兄弟,谢谢啊。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别说谢,我自认倒霉了,这人不讲理。”
李耀祖刚才就在车门边上啊,看得清清的,哭笑不得,这女人图啥呀!
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摇摇头上车,下车了好啊,不知道后面的旅程是真消停还是假消停。
带着眼镜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这男人不好对付啊,他今天就不信邪了,不信干不过这人。
人一旦较真,轴劲上来就会犯错误,还是低级错误。
公文包男人收拾好回来,站在边上,两人聊了起来。
“兄弟,你这湿了,有怕湿的东西吗?”
他真是随口一问,挡了大部分水,麻袋上也溅到了。
刘天寿笑笑,“没事。”
宝贝是捆好了之后又包了好几层,防水的,一层塑料布一层雨衣,还是双层防水的。
木头玩具晒晒就是,那破旧的被褥来到就没盖过,只是不舍得扔。
眼镜男眼前一亮,挤过来插话,“刚才那女的太气人的,就逮着兄弟不放了。”
低头查看这麻袋,关心得很,“兄弟,这不行啊,你看这外头都湿了。”
“没事。”刘天寿还是两字。
“别啊,打开拿出来晾晾。”
手说着就要帮着解麻袋了,刘天寿捂住袋口,“兄弟,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活动肩膀的公文包男人惊讶的打量眼镜男,疑惑的眼神像是在衡量这话的可能性。
他就随口一问,人家麻袋里装着啥不想打开呗,这人倒好,都要上手了。
“你们是一伙干啥的呀?”
眼镜男咧嘴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跟他这形象很不相符。
“两位兄弟真会开玩笑。”
刘天寿严肃着呢,“我没开玩笑。”
公文包男人紧随其后,“我也没开玩笑。”
两人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没穿衣裳似的,扒了皮被人盯着看那感觉。
“两位要不是开玩笑,那就过分了啊,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没有根据。”
装的很像像义正言辞,很能唬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紧张了,后背都出汗了,腿也抖了,更可怕的是他肚子有反应了。
装模作样的狠狠的瞪了两眼好几眼,朝着厕所移动。
“借过,借过!”
微弯着腰,夹着腿走路,声音还有点咬牙切齿的。
推了推门,没推开,里面有人呢。
砰砰砰的敲门,“快点。”
里头蹲着的大娘翻了个白眼,她便秘呢!好不容易有了感觉,快不了,直接不吱声。你敲呗,有本事你咋开门进来。
眼镜男觉得自己敲了好久,里面传来一声怒吼,“等着,没拉完呢。”
这大娘想不搭理的,可这人敲的她心烦,眼看把便意给敲没了。
“你快点!”
“快不了。”
“那你出来,我先拉!”
“滚蛋!”
这几句话一来一往的,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你要着急,去那头的车厢看看。”
两边的车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过道上都或站或坐满了人,过去一趟都不容易。
摇头,算了,还是在这等吧。
眼镜男怕走半路控制不住拉裤子里,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里面的人没有一丝要出来的迹象。
突然,人们闻到了一股异味,大家都耸耸鼻子。
一位年轻女子气恼的教训孩子,“崽子,娘咋说的,拉粑粑要说!不能拉裤子里。”
三岁的崽子,正啃饼干啃的满嘴都是,饼干渣渣掉的到处都是。
“娘,没拉,不是我。”
穿着开裆裤的崽子,直接撅起屁股让娘检查。
年轻女子看着儿子干净的屁股,耸耸鼻子,她绝对不会问错的,都练出来了,很不好意思的跟旁边的人解释,“不是我儿子拉的。”
噗噗噗——
眼镜男边上站的几个人脸色各异,屏住呼吸,有人用手捂着口鼻,拿着自己的行李,艰难移动中。
大家统一行动,眼镜男周围的空间一下子都腾了出来。
憋的脸通红,屁都憋不住了,不对,不是屁,是屎!
崽子小脑瓜终于突出重围,看到了人,开心的拍着手,“娘,是叔叔拉裤子了。”
……
童言童语道出了事实。
“娘,叔拉粑粑好臭啊。”
崽子嫌弃的,用小手捏着鼻子。
刚说完,厕所门打开了,大娘捂着鼻子,“你也不是小娃子喽,等一会呗,俺家娃子都知道憋着!”
眼镜男终于进了厕所,里面的动静大到外头听得清清楚楚的。
喊着人帮忙把他的包递进去,打开包,傻眼了。
包还拿错了,女人拿走了他的包,这个包里鼓鼓囊囊的,是一个破烂小被子,在垃圾堆里捡的。
他们的包是大众最常用的,火车上经常撞包的包,方便掉包用,这下好了。
李耀祖又躲了一会,这人都在里头老久了,别说换裤子了,做裤子都裁好了。
别出啥事啊,“咋了这是,这儿怎么这么空?”
“哈哈哈——”
大家打着哈哈。
刘天寿捂着鼻子在看戏,他没太看懂,这人怎么突然就拉肚子了呢。
眼镜男在里头生无可恋,难道他要穿着一条臭烘烘的裤子出去吗?!
“同志,你好了吗?”
李耀祖这个时候的询问,让眼镜男看到了一丝曙光。
灵光一现,有了!
“同志,您帮我问问谁有多余的裤子没,我买一条。”
原来是这样啊,愣了片刻,赶紧答应着,“好嘞,我问问啊。”
朝着车厢里喊话,“大家听到了啊,大家行李里有没有多余的裤子啊,咱帮帮忙嘛!”
“出门在外,都挺不容易的。”
目光在男人们身上停留,大多数都摇头,要不就装听不见。
有裤子也不舍得。
刚才便秘的大娘好奇问了一嘴,“多少钱啊?”
“大娘,可以商量着来啊,咱不能强买强卖。您觉得价格合适就卖,不合适拉倒呗。”
大娘眼睛一亮,她刚好有一条裤子。
“我这有一条裤子。”
……
李耀祖被撇开,大娘也不嫌臭了,直接在门口跟眼镜男讲价,最后十块钱成交。
大娘先拿到了钱,才给的裤子。
此时,车厢里异常安静。
这条裤子补丁加补丁,膝盖、屁股、裤裆都补过又补,是大娘在家干活穿的。
眼镜男拿着这条破裤子,骂骂咧咧的穿上了,小腿露着半截……
他这形象是真一言难尽,那条脏裤子没舍得扔,塞到了包里。
到站了,刘天寿下车,上了军车,直奔家属院。
站前广场上,眼镜男看着这一幕,娘的,是个当兵的!
?
此时,眼镜男的同伴们锅盖头和女人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人劈头盖脸的打。
“饶命啊,大哥!”
“俺们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啊——”
“有眼无珠的,知道我们是谁吧,敢太岁头上动土,给我狠狠的打!”
……
这俩人晕乎乎的出了站,找了个黑点想住一晚,这次才发现身上干干净净的。
俩人啥时候被人摸了都不知道啊。
那咋整,老本行,找个目标偷钱偷介绍信,买票回家吧。
这一趟太不顺利了,回家拜拜再出来。
结果,碰上硬茬了!
?
夜深人静,家属院里只有少有的灯光还亮着。
刘天寿吃了饭早早睡了,他在这边休整一天,带点东西回去。
省城那边他也不担心,晚上把屋门一关,外头有啥动静只要不出来就是安全的。
姜山只知道回来送东西,具体是啥不知道。
自家的这份钱怎么处理,是让刘哥顺便一起带回来放在家里,还是存在省城的银行。
考虑过后,朱竹决定留在省城。
她也问过杨云和谢芳,要不要去省城处理这事,两人都要把钱放家里。
不多的灯光里头,有杨家。
杨涛看着炕上这一捆捆的钱,听媳妇念叨挣到钱了是一回事,亲眼见到现金又是一种感受。
“媳妇,挺能干。”
杨云拍着胸脯,“那是,来回折腾,可不是白折腾的。”
受苦受累为了啥,不就是这个嘛。
给男人布置任务,“这钱咱放哪儿合适?”
杨涛……“放家里?!”
“等新辣椒下来,可能要垫钱收,就放家里吧。”
……
最后这钱放柜子里锁起来。
?
第二天,食堂里,姜山送走了海军和儿子,他赶紧吃饭还有事呢。
不一会,杨涛和冯凯坐在了他对面。
这俩人一看就没睡好,还一脸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