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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今天怎么这么晚?”

葛三强把车停下,探出头去跟姜眠打招呼。

“别提了,半路拖拉机轮胎出问题了!”

姜眠一边回答,一边朝后排的座位上看。

霍曦东把车窗降下来,问:“上车吗?”

这时,刘晓燕也把身子探过来:“嫂子!”

姜眠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从她这个角度看,刘晓燕凑到霍曦东身旁跟自己打招呼。

下巴都快搁到霍曦东肩膀上了,两人不可谓不亲密。

“不了,我还得把这些东西往食堂送去!”

“那我陪你一块儿!”

霍曦东拉开车门跳下来,对着驾驶室的杨烈说:“咱俩换换!”

杨烈闻到他身上有酒气,问他:“你能行吗?喝了酒别把拖拉机开沟里!”

“怎么不行?这么一截路,不至于!”霍曦东自认很清醒。

杨烈见他坚持,只好跳下来跟霍曦东互换了一下。

“那团长,我们就先走了哈!”

葛三强跟霍曦东告了别,这才开车拉着刘晓燕跟杨烈朝家属院而去。

刘晓燕要回家属院,杨烈则跟葛三强一样,住部队宿舍,正好都顺路。

葛三强一走,霍曦东便鼓捣着拖拉机向前进。

“你行不行啊?”

姜眠见他不是很熟练,便有些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行的?比杨烈稳当多了!”霍曦东嘴硬。

然而实际上在这之前,他根本没开过拖拉机,会的这几下都是现学现卖。

可姜眠不知道啊,因为霍曦东开得比自己还稳当一点,她就以为他是个老司机。

平稳的把车开到食堂后院,老严迎出来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然后一抬头,看开拖拉机的是霍曦东,顿时更加的热情洋溢:“哟,霍团长?”

然后又从厨房叫来两个打下手的,帮着把车里的东西全给卸了下来。

“今儿个拖拉机爆胎了,幸好遇到了杨烈同志,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一车东西运过来!”

姜眠向着老严解释。

老严比往常更加的和蔼可亲:“害,爆胎了你叫个人回来喊一声啊,我们都去帮你!”

这时,霍曦东从拖拉机的另一边绕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两支给老严。

老严连忙双手接过一支:“谢谢霍团长!”

霍曦东把另一支烟叼在自己嘴里,却又找不到火机了。

“团长,用我的!”

老严赶紧从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用手遮着替霍曦东点上。

“改天请你吃饭!”霍曦东拍着老严的胸口说。

“唉唉,不不,哪能让您破费!”

“走了!”

霍曦东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揽着姜眠,冲老严摆摆手。

“霍团长慢走!对了,姜眠同志,我给你留了一份饭菜,在后厨热水里煨着,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你带回去吃!”

老严说着,转身去后厨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铝皮盒子交给姜眠。

后厨那些打下手的见了,一个个啧啧称奇。

霍曦东虽然是团长,但也不至于让老严如此巴结吧?

但老严却心想,你们知道个屁!

老严有个侄子就在霍团长手下当兵,往来往来,有往才有来,啥都不做怎么进步?

啊,合着等领导主动来巴结你?做梦都没这么做的!

天已经黑定了,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枝头,四周都是吱吱的虫鸣声。

出了部队大门,霍曦东主动拉了姜眠的手,让她走在自己身侧。

“你喝酒了啊?”

距离近了,姜眠就闻出了霍曦东身上淡淡的酒气,与酒气混杂的,还有一股桂花的淡淡香气。

但这种香气又不是纯植物的,有点像什么护肤品的。

这样想着,姜眠脚步一顿,揪着霍曦东白衬衫的衣襟,凑到他胸口使劲嗅了嗅。

然后她立刻断定,这是姑娘家用来擦脸的雪花膏的味道。

因为她身边的很多人都在用,包括文清老师,所以她对这种香气并不陌生。

“怎么了?”

霍曦东并不知道姜眠在闻什么,但见她脸色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妙。

霍曦东胸前的衣襟上有雪花膏的味道,说明是有人把脸靠在过他的胸膛!

而雪花膏一般只有女人用,所以靠在他胸膛的人一定是个女的!

想起刚才在霍曦东车里看到的刘晓燕,姜眠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或许,靠在霍曦东胸膛的人正是刘晓燕。

“你今天跟刘晓燕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坐你的车回来?你们干了什么?”

姜眠自己不觉得,可她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凌厉。

像个捉奸在床的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是拷问的态度。

霍曦东察觉了,眉头一皱。

“今天是姨妈的生日,回来的时候葛三强来接我,她就顺路坐了我的车,我跟她能干什么?”

姜眠活这么大,还没被男人支配过。

眼下只要一想到刘晓燕把脸贴在霍曦东胸口的画面,她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冒酸水。

大小姐脾气上来的时候,她那点不管不顾的劲儿就跟着上来了。

“男人跟女人能干的事情可多了,你抱人家了吧?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你就可以勾三搭四啊?”

霍曦东被姜眠的话气得脸都绿了。

什么叫勾三搭四?

酒气上头,他忍不住皱眉训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问你为什么跟杨烈在一块儿,你倒好,倒打一耙!”

姜眠甩手就走,大小姐生性洒脱,不想跟个泼妇似的在大马路上跟他争吵。

两人前后脚到了家,姜眠在床边坐下,也不开灯,就单坐着。

霍曦东推门而入前,深吸了几口凉气。

他喝了酒,又吹了一路的冷风,心里憋着气,深呼吸都不管用了。

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进门后,他先是拉亮了屋子里的电灯,接着看了坐在床边的姜眠一眼。

小姑娘气鼓鼓的,像个大号的河豚。

于是他坐过去,从背后搂着她解释:“我真没对她做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我是军人,那不犯错误了吗?”

姜眠对这个说法并不满意,把自己扭成了麻花,从霍曦东怀里挣脱了,站起来。

“等你酒醒了再说,我去洗澡了!”

说完,便收拾了衣裳去了后院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