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未年,夏初,晴。
咸阳城外十里亭。
一群人正静静伫立于此,翘首期盼。
为首之人,正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公子扶苏。
此刻的扶苏,依旧那般温润如玉,和煦的阳光倾洒于他的身躯,仿若为其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那俊朗的面容携着温和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然而,宽松的衣袍之下,健壮的肌肉若隐若现,彰显出他绝非仅为文弱书生,而是怀有坚韧的力量与坚定的决心。
诚然,扶苏这段时日将《论语》与《抡语》融会贯通,终是寻得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深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一味盲从只会令自身步入死胡同,于他人之智慧中汲取养分,助力自身成长,方为真正的大道。
他已不再是那个盲目跟从的少年,而是拥有了自身独立的思考与判断。
十里亭,向来具有诸多重要之功用,其中之一便是迎来送往。
这座亭子,往往是人们迎来送往的关键之所。
每逢亲朋好友出城送别,多会送至这十里长亭之处。
在此,人们设宴饯别,杯盏交错之间,互道珍重;文人墨客则赋诗赠言,以精妙之词句抒发着内心的不舍与祝福。
由此留下了诸多饱含深情厚谊的故事与令人赞叹的文学佳作。
譬如,“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这般诗词生动描绘了长亭送别的宏大场景,令人感受到那无尽的寂寥与期待。
柳永《雨霖铃》中“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更是以细腻细腻的笔触,鲜活展现了离别时的哀愁与不舍,成为千古绝唱,令后人在吟诵之际,仿若能亲眼目睹那依依惜别的画面。
而扶苏身为帝国的继承人,出城十里相迎,此无疑是绝对的厚礼。
政哥自然清楚,诸子百家之中诸多之人对他印象欠佳。
此番,他专门派遣扶苏前来迎接,可以说在“礼”这一方面做足了功夫。
倘若诸子百家来者不给面子,那便是他们的问题了。
就算政哥因此翻脸,那也是别人理亏在前。
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于诸子百家中声名不显的流派人物纷至沓来。
扶苏始终挺直脊梁,目光专注且温和,毫无半分焦躁与不耐。
只见一位身着朴素麻衣的老者,代表着某个籍籍无名的小流派,脚步略显蹒跚地朝着十里亭走来。
扶苏脸上即刻浮现出真挚的笑容,疾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作揖道:“先生一路奔波辛劳,扶苏在此恭候许久。”
他的声音清澈而洪亮,饱含满满的敬意。
老者微微躬身还礼,扶苏赶忙伸手相扶,言道:“先生不必多礼,您能莅临,实乃我大秦之幸。”
他的眼神中未有丝毫轻视,尽是对老者的尊崇。
紧接着,又有几位年轻的学者结伴而至,他们神色拘谨,面对尊贵的扶苏公子,显得颇为紧张。
扶苏却主动趋前,亲切地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他的语气平和,宛如与老友交谈一般,瞬间令这些年轻学者放松下来。
扶苏与每一位到来之人皆耐心地寒暄着,询问路途是否顺遂,关怀他们的身体状况。
对于他们所代表的流派和学说,扶苏亦表现出浓厚兴趣,认真聆听着他们的介绍。
一番寒暄过后,扶苏有条不紊地安排随从:“来人,务必谨慎护送诸位先生前往咸阳城。要悉心照料好先生们的需求,不得有丝毫疏忽怠慢。”
他的目光坚定,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
那些被迎接之人,在扶苏的周全安排下,原本的忐忑不安渐次消散,心中对这位公子的敬重又增添了数分。
就这般,扶苏以其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风范,妥善地安排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让他们顺利前往咸阳城中专门新建的驿馆入住。
午后,阳光明媚得近乎刺眼,所幸只是夏初,否则这炽热的光线恐怕会让整个世界都深陷酷热的煎熬之中。
微风轻柔拂过,带来些许凉意,稍稍驱散了几分暑气。
就在此时,重量级人物终于现身。
只见道路的尽头,一群身影逐渐清晰。
为首的乃是一位白毛青年,身后跟着几个气势不凡的社会青年,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十里亭稳步走来。
“小庄,你来啦。”
盖聂的声音温和如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从容,他的眼神中透着对师弟的熟悉和关切,仿若春风拂面,温暖而宜人。
“我来了,我代表纵横家来了。”
卫庄毫不客气,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他昂首挺胸,那一头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如剑的气势,仿佛能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斩断。
“哟,这么多人在这里不会为了对付我们吧?”
赤练扭动着腰肢,娇笑着调侃道。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似是有意在试探,那眼神犹如灵蛇吐信,暗藏玄机。
“父皇居然说过既往不咎,那就既往不咎,现在卫先生代表的是纵横家而不是流沙。”
扶苏彬彬有礼,他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尽显贵族风范。那微笑如春风化雨,温润而不失威严,让人无法轻视。
但那微笑之下,却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仿若深潭之水,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就知道始皇帝是这样的为人,就让吾纵横家的光辉再次绽放。”
卫庄微微仰头,一脸傲娇,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那神情仿佛在说,天下之大,唯我纵横。
荆天明在一旁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不傲娇会死吗?”
他的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卫庄何等敏锐,瞬间听到了他的话语,转头狠狠地给了他一眼刀,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
荆天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却又倔强地回瞪了一眼,那模样恰似初生牛犊不怕虎。
盖聂适时出声道:“那就在这次咸阳之会决出谁是这一代鬼谷子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这不是一场同门之间的较量,而是对更高境界的追求,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卫庄再次傲娇道:“鬼谷子一定是我,师哥你不要输的太难看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盖聂,眼神中充满了挑战和志在必得,那目光恰似寒星闪烁,冰冷而坚定。
盖聂只是微微一笑,平和地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的眼神交汇,那一刻,仿佛有无声的电流在空气中激烈交战,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火花在他们的目光中四溅,似乎能听到金铁交鸣之声,让人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打破这一触即发的僵局
扶苏见势不妙,赶紧插进两人中间,笑着说道:“两位莫急,此刻还是先前往咸阳城歇息,之后有的是机会一较高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动身。
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任由这两人对峙下去,说不定当场就要大打出手,那可就乱了套了。
于是,在扶苏的安排下,有专门的人引领卫庄他们前往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