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川。
石门峡。
残月谷。
风萧萧,吹不走这肃杀的气氛。
一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三十好几的大叔,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眼神深邃犀利,气质沉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扎着头发,身着一袭白衣,尽显其超凡脱俗的剑客风范。
他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棕色马尾,身穿土黄色为主色调且带补丁的衣服,简单朴素,脖子上佩戴着半个碧玉珏 。
另一方乃是一群多达数百之众的士兵,他们宛如一座静默的钢铁雄堡,将目标牢牢围裹。
士兵们皆身着玄甲,那甲胄在骄阳下迸射着冷冽寒芒,每一片甲叶皆严丝合缝,仿若与他们的躯体浑然合一。
他们身姿笔挺,恰似一排排傲立的苍松,纹丝不动,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威压。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电、坚定似铁,恰似猎鹰般紧盯着猎物,目光中透着毫不遮掩的凶悍戾气。
面庞之上神情肃穆庄重,不苟言笑,仿佛战争的残酷早已深深烙入他们的魂魄。
队列齐整有序,步伐沉稳刚劲,数百人的行动竟宛如一人,毫无半分紊乱与嘈杂。
每一次落脚皆携着千钧之势,扬起的尘土于他们身后化作一道迷蒙的帷幕。
他们手中紧握着兵刃,青筋暴突,仿佛随时都会给予敌人致命的雷霆一击。
即便在这等待的时刻,亦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无一人懈怠,无一人抱怨,纪律严整得好似机关中的精密构件。
这数百名士兵,展现出的不单是精良的装备和高超的战阵素养,更是一种坚不可摧的意志和令敌人望而胆寒的磅礴气势。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士兵误发箭矢拉开了战斗序幕,盖聂施展鬼谷剑术大发神威,在渊虹剑的加持下,杀人如砍瓜切菜,端是干净利落。
然而,士兵们如一台精密的机器,源源不断,不给盖聂喘息的机会。
为了保护荆天明,盖聂不得不做出牺牲,真气使用过度,已然受伤,但秦兵又至。
一柄连鞘宝剑仿若流星飞坠般从天而降,携着雷霆万钧之威,直直地扎在两方人马之间。
顷刻间,一股强大至极、令人几近窒息的冲击波以宝剑为核心,似汹涌澎湃的浪涛般朝着四周狂猛扩散开来。
那些率先冲将过来的士兵,瞬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磅礴巨力狠狠冲撞,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向了后面的士兵。
一时间,人仰马翻,一片混乱狼藉。
就在这混乱之境中,一个身影似仙人临凡般从天而降。
他轻轻落在宝剑剑柄顶端,单脚伫立,身姿却稳若磐石。
只见他一袭白衣如雪,衣袂飘飞,在风中烈烈作响。
那剑眉星目,恰似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辰,深邃而明亮,令人不敢逼视。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似松,不怒自威,仿佛世间万事万物皆在其掌控之内。
他那一头长发微微卷曲,随风轻轻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之态。
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藏着无尽之力,散发着神秘的辉芒。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这股正气仿若实质,化作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笼罩,使得他宛如神明降世,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念。
“尔乃何人?”
秦军将领怒目圆睁,声若洪钟般怒喝。
“吾乃剑圣柳白。”
白衣人语气平淡若静水,面上毫无波澜,那神态,仿佛世间诸般皆入不得他的眼,扰不得他的心。
“剑圣?剑圣不是大叔吗?”
荆天明满脸疑惑,扭头向身旁的盖聂问道。
“剑圣只是个名号,非我一人专属,谁皆可称剑圣。”
盖聂神色温和,耐心地回应着天明的疑问。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虽透着从容淡定,确乎不在意剑圣这一称号,然对于眼前蓦然出现的柳白,心中还是多了几分警觉。
“哈哈哈哈,这年头竟有此等奇事,剑圣竟有两个,孰真?孰假?”
将领放肆地放声狂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不休。
他试图借这张狂的笑声驱散内心不断涌起的惧意,毕竟他还是有些眼力的,原本一个盖聂已够令他头疼,现今又冒出一个瞧起来高深莫测、不好招惹的高手,他心中直发怵,懊悔不迭,早知此番任务这般凶险,他断不该如此积极地冲在前端。
“我自你之音中感知到了恐惧,你惧了。”
柳白之声依旧平淡若斯,仿佛仅是在你身侧与你轻声交谈,然那清晰且有力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皆听得明晰真切,仅凭这举重若轻之气势,便能令人不敢小觑。
“哈哈哈哈,我惧了?是你惧了才对,我大秦军队天下无双,所向披靡,今日本军在此,谁若阻挡皆杀无赦。”
将领梗着脖颈,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而是欲以这强硬之语恐吓对方,妄图将对方吓走。
“若此语乃嬴政所言,我倒还会思量,然由你这连名字都难留于青史的无名小卒道出,只会令人贻笑大方。”
柳白嘴角上扬,嗤笑道,那轻蔑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大胆狂徒,我不管你是否为剑圣,识相的即刻滚开,否则刀兵之下定死无全尸。”
将领气得满脸涨红,额上青筋暴突。
他身为世家子弟,平素里除却长辈以及上官对他言语不客气,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不敬。
“此语应当由我对尔等言说,现今退去饶你等性命,若不退,那便永远留于此地吧。”
柳白目光如电,语气决然,毫无半分退让之意。
将领手中长剑一挥,怒指前方,声嘶力竭地高喊:“杀——”此声仿佛能洞穿云霄,携着无尽杀意。
士兵们闻得指令,挺起手中长枪短剑,口中喊着低沉战号,再度发起冲锋。
他们的脚步震得大地微微震颤,铁甲相互撞击发出令人胆寒之响。
柳白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仿若一只轻盈飞鸟般腾空而起。
他的身姿飘逸灵动,瞬间便飞至三丈高空,就那般稳稳悬于那里。
望着朝他这个方向如潮水般汹涌冲来的秦军士兵,他的神色依旧平静若湖,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大河之水天上来。”
瞬间,他周身泛起无数璀璨耀眼的剑气,那些剑气初时若有若无,继而光芒大绽,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剑气相互交织,仿佛形成了一条虚幻的滔滔大河,波光粼粼,气势磅礴,蕴含着无尽伟力,如滔滔大河之水绵延不绝。
他眼神一凝,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刹那间,周身的剑气如同决堤洪流般汹涌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秦军士兵。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呼啸之声。
这汹涌的剑气洪流仿若一头狂暴巨兽,无情地吞噬着面前的一切。
秦军士兵们在这恐怖力量面前,瞬间变得渺小脆弱。
他们惊恐地睁大双眼,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铺天盖地的剑气所吞没。
一时间,战场上惨呼连连,血光迸溅。
无数的秦军士兵在这凌厉剑气之下被绞杀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四处飞射。
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柳白心念一动,那原本汹涌澎湃、在战场肆意纵横的无数剑气,仿佛聆听到了主人的召唤,似乳燕归巢般迅疾飞回。
这些剑气聚拢一处,相互交织缠绕,化作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剑气旋涡。
那剑气旋涡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与凛冽的寒意,强大的力量搅动着周遭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旋涡之中,剑气纵横交错,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盖聂和荆天明二人严严实实地护在当中。
在这剑气旋涡的环绕之下,盖聂和荆天明所处的空间仿若与外界全然隔绝。
他们能够感受到那强大的力量在身侧涌动,却难以突破这层严密的防护。
旋涡中的剑气闪烁着寒芒,宛如无数双警觉的眼睛,时刻守护着其中的二人。
“本剑圣还是颇为钦佩嬴政的,你们此刻退去,我便当未曾发生此事,你们已然尽力,亦没必要赴死。”
柳白神色郑重,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劝道。
“大秦唯有战死沙场之将士,绝无后退之将士。”
秦军将领双目圆睁,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虽说他内心惧怕死亡,然而更令他畏惧的乃是大秦那严酷的军法。
他深知,触犯军法,身死的不止他一人,整个家族皆会受到牵连。
“风——”
将领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奋力地大声怒吼。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不息。
“风——”
还能行动的秦军士兵亦跟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齐声怒吼。
他们的吼声震耳欲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决心。
“大风——”
将领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大声怒吼,他的脸庞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突。
“大风——”
士兵们也跟着声嘶力竭地怒吼,他们的声音汇聚一处,犹如滚滚惊雷,冲破云霄。
此刻,他们的士气奇迹般地再度满格,眼中燃烧着视死如归的烈烈火焰。
“杀——”将领手中长剑一挥,身先士卒,带头冲锋。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毫无退缩之意。
“杀——”士兵们跟着怒吼着向前冲锋,他们的脚步虽略显沉重,却整齐划一。
每一个人的脸上皆写满了刚毅,尽管他们都清楚面对柳白这般的高手,自己多半是有去无回,然而他们并未就此退缩。
柳白望着这群悍不畏死的秦军,轻叹一声,心中暗自道:有此等士兵与将领,怪不得秦始皇能够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