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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会来?”濮琼枝没想到。

公孙怀礼递了帕子给她,示意她擦擦脸,“听人说瑞楼出事,猜到开封府会问,过来看看。”

“多谢殿下仗义相助。”濮琼枝保持着她适当的礼貌。

公孙怀礼摆手,示意她不要如此客气,“知道是谁做的么?”

“嗯。”濮琼枝点点头,“骄阳县君。”

“……”公孙怀礼顿了顿,“她?”

“这阵子你先在庄子上住一阵子,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公孙怀礼看着她的侧脸。

她低垂着眼眸,露出几分脆弱。

公孙怀礼心口一痛。

他原本应该保护好她的!

濮琼枝一路上都很沉默。

公孙怀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贴心地给她披了一条毯子。

他将濮琼枝送到春满园,“有什么就去隔壁,我的人都在。”

“这阵子,你先在这儿,权当休息了。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差遣他们就是。”

他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切有我,别担心。”

等送走公孙怀礼,濮琼枝才扬了扬下巴,转身往庄子上去。

她咂摸着公孙怀礼说话的这语气,冷笑。

他这话,就仿佛她是他的外室一般。

反正该做的部署她都安排下去了,既然他要出头,那就由他。

如九皇子一般的男子总是幻想自己可以英雄救美,然后得到美人以身相许。

即便如方妙竹的话本子里,也多是这样俗套的故事。

他愿意帮忙,那是他的事。

领不领情,是她的事。

濮琼枝取下了披在身上的毯子。

她穿的够厚,并不觉得冷。

回京许久,她还没有来得及到庄子上巡视。

也不知道老陶他们的花怎么样了。

……

公孙怀礼派了手下去调查裴晚晴对濮琼枝做的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裴晚晴对濮琼枝的针对,早在濮琼枝进京以前就开始了。

赏花会途中安排流民围困,后面施粥栽赃陷害,败坏名声,还有多次挑衅让濮琼枝作诗跳舞等。

甚至临安的船行一开始也是濮家的生意,更有联合朝霞布坊抢先挤占濮氏布坊生意,诗会上剽窃濮琼枝的诗作……

桩桩件件的手段来看,裴晚晴这回也是盯着濮琼枝在构陷暗害。

这就很蹊跷了。

到底是什么缘故,让裴晚晴对濮琼枝如此怨恨?

手下另外查到,裴晚晴曾经和南宫华在他手下的暗点会过面。

她几番对其出手也罢,竟还想致濮琼枝于死地!

“殿下,暗点的人来回话了。”

公孙怀礼冷声道,“传。”

“几个月前,恭宁伯和骄阳县君来过。”

“骄阳县君提到,是她让恭宁伯迎娶了温淑恭人。”

公孙怀礼听到这个消息,疑惑更加浓重。

裴晚晴让南宫华娶了琼枝?

她那个时候应该不认得琼枝才对啊。

就连他,都是在琼枝进京一两个月后才认识她的!

裴晚晴身上有秘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情还要更棘手。

想到方妙竹和裴晚晴二人的古怪,公孙怀礼只有忌惮和怀疑。

“去娃娃铺。”他吩咐车夫。

既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清两个人身上的秘密,不如让她们两个先斗起来。

……

濮琼枝一路往园子里走去。

如今,依着濮琼枝的意思,整个春满园当真是满园春色。

现下已然是入秋了,濮琼枝还是能看到随处可见的花。

秋日里,也就只剩下菊花可赏。

可这里的菊花种类繁多,姿态模样各异。

“这样好的风景,应该拿来赚些银子才是!”濮琼枝笑着说。

那边低头忙碌的老陶从花丛中探出脑袋。

“哎呀!夫人!您什么时候来的?老朽这忙活的都没瞧见……”

他赤着脚站在泥土里,脸上的纹路似乎更深了些。

看见濮琼枝,他有些局促地想要将别起的裤脚放下来,又觉得怎么都很失礼。

濮琼枝瞧出了他的窘迫,忙道,“不妨事儿!你忙你的!”

听她这么说,老陶当真就低头继续去抛土了。

她一路往里头去,发现庄子上如今人来人往,比先前热闹了许多。

他们一个个脚步轻快,干活儿也麻利。

这些人,好多都是回京时,濮琼枝从孙十三那里调来的。

他们有好些都不认得她。

但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他们认识这些花就够了。

“夫人,您是来买花的?”有一个姑娘上前询问她。

濮琼枝看着这姑娘,没有说话。

“夫人,需要帮您做介绍吗?”她闪烁着一双大眼睛。

濮琼枝想了想,点头,“那好吧,你介绍一下。”

“夫人您瞧,这几株红二色,还有那边的踏雪寻梅,都是新培育的品种。”

她说完,见濮琼枝似乎并不动心,又介绍道,“夫人不妨看看这株。”

“绿色的菊花?”濮琼枝问了一声。

那姑娘笑道,“正是呢。这是菊花的品种,绿牡丹,瞧着可不新奇?”

濮琼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没有我特别喜欢的。”

“啊……”那姑娘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在了原地。

濮琼枝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的话,奴婢名叫之桃。”她露出几分喜色,连忙说道。

濮琼枝念了一句,“之桃。往后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夫人……您都知道……”之桃有些忐忑。

濮琼枝看着她道,“你是瞧见我与老陶说话,猜到了我的身份。”

她缓了缓,又笑着点评了一句,“不过,用的招数太烂。”

“我若是不接你抛过来的话,或者直接治你个不敬之罪,你的心思落空,还有可能要挨罚。”

听她这样说,之桃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奴婢受教。”

“你说给我介绍这些花,却仅仅停在叫出他们的名字,这算什么介绍呢?”濮琼枝又提点起了她本来的工作。

“这里的菊花遍地都是,赏花的人,却并不一定懂花。”

“这点你心里也知道,但你不该表现出来。他们不懂花,可我们卖花之人却要懂。”

“是。是奴婢学艺不精,所以,介绍的不好……”之桃实实在在认了错,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