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俯身靠近沈闻冉时,眼里的锋芒终于暴露出来:“那天去医院回来的路上,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我让张金铭过来了。”
沈闻冉被众多信息砸懵了,半晌才道:“张金铭是谁?”
“噢,对,你不认识他,”日记本掉在沈闻冉耳边,江野用受伤的那只手,缓缓触碰沈闻冉的脸庞,“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专家……”
下一秒,江野的左手突然速度极快地揪住沈闻冉的衣领,随后低头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闻冉措手不及,那张精致的面庞向他靠近,他看到了江野眼里的侵略性,以及…水雾。
察觉到沈闻冉没有抵抗,江野渐渐肆无忌惮起来,这个吻和亲昵毫无关系,沈闻冉甚至能尝到丝血腥味。
沈闻冉很清楚,这个带着蛮横力道的吻,单纯是为了发泄情绪。
沈闻冉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江野缓缓放开对方后坐起身:“你猜,我问出了什么?”
沈闻冉睁开眼睛,用拇指揩了下又痛又麻的嘴角,冷声道:“重要吗?”
江野皱眉:“为什么不重要,你明明……”
“事实证明,人对自己的认知会随着时间逐渐偏差,”沈闻冉打断他,“我小看你了,江野。”
在此之前,沈闻冉一直把江野当做需要保护的目标,没有成长起来的鹰隼,对江野的喜欢只是自我救赎,是想拉一把过去的自己,使另一个自己不再重蹈覆辙,而此时此刻,沈闻冉开始视江野为一个强者,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破坏轨迹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江野现在,是区别于他的,一个独立的个体。
沈闻冉知道那晚从医院回来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但他并没有深入调查,与其说沈闻冉不在意,不如说他是太在意,他接受不了自己被小时候的自己摆了一道,所以刻意回避,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但江野显然理解错了,他微红了眼眶,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强装镇定问道:“你和楚晚棠…是什么关系?”
沈闻冉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和她没有交集。”
江野又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必须要做的事……”江野重复一遍,嗤笑一声,干净利落地起身,“好啊,你走吧。”
沈闻冉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江野:“伤…打车去医院处理一下,你不是小孩子了江野,要学着对自己负责。”
说完,沈闻冉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江野冷冰冰开口:“你不在乎孟枕月了,是吗?”
沈闻冉顿住脚步,回身问道:“什么意思?”
江野从兜里掏出刚才的录音笔:“你不在乎,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沈闻冉还未回应,就听到了录音内容:“我不知道什么孟枕月,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那个女人当时只有一口气了,就算我不这么做,她也活不了!我说!我都说……”
看着沈闻冉神情松动,江野按下暂停键,强压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 “录音里的这个人是唯一的突破口,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找不到他。”
沈闻冉皱眉:“你要什么?”
江野从脖颈处扯下链条,一步步向沈闻冉靠近,他牵起沈闻冉的右手,虔诚的将戒指套在沈闻冉的无名指上: “留在我身边,我要知道所有事,包括你和楚晚棠。”
……
元旦接近尾声时,鹤川大学附近的居民楼后山,突然来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江野赶在烟花秀开始前离开,他要去了易山,见一见那个所谓的李辉医生。
当天夜里,江宁泊驱车将吴文送到医院,便给的士司机广发了江野的闪图。
两个小时后,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几分钟前,曾载过这个乘客。
司机双手交握,两个大拇指交替转圈:“他说他是演员。”
江宁泊双腿担在办公桌上,闻言向后靠上躺椅,顺手捏了捏鼻梁:“继续。”
“他在上鹤川高速前就下车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哪条高速?”
“中复路。”
江宁泊思索了一番,以江野的性子,贸然乘坐京都的车,估计是想误导别人,按江野惯用的套路,为了迷惑别人,他接下来乘车,肯定会特意避开京都车牌,毕竟鹤川地界鹤川车牌居多,排查起来会更麻烦,而且司机可能是个京都人,毕竟外市人不能办理出租车入职,只能开黑车,与正规的士司机没什么交流,这种单干个体,能看到他发的“寻人启事”的概率,会小很多。
想到这,江宁泊立刻吩咐身边的人:“不出意外,江野已经在鹤川了,让小川他们取消明早的航班,现在就开车去鹤川……联系一下那边的警局,让人帮忙查今晚十点后,经过中复路高速路口的车牌号,重点排查鹤川车牌的京都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