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准备退开,却发现赵承泽眼中闪过一丝不容拒绝的笑意。
他反手将她揽入怀中,一只手扣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低声笑道:“菁儿,这谢礼有些薄,可不行。”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霸道地咬住粉唇,温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深吻。
窗外的冬阳被云雾遮掩,屋内的温暖却更加浓烈。
得到了赵承泽的支持,李蔓菁开始着手准备前往云澜国的事宜。
山高路远,必然要多带上些护卫。
李蔓菁决定带上雪鸢,并让李淮光带上一队近卫兵护送。
赵承泽那边也派来的风和雨两位暗卫,随行暗中护卫。
再加上陈崇派来的一队云澜国的精锐护卫。
整个队伍简直固若金汤,路上的安全自然不成问题。
出发前夜,赵承泽必然要来李蔓菁屋里与她耳摩厮鬓一番,来慰藉他们未来几个月不能相见的相思之情。
以至于次日一早,出发时,李蔓菁扶着腰坐上马车,唇色微肿,步履缓慢。
李修明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她的神色,眼神微沉,却终究没说什么。
从北国到云澜国的路程多为官道,路况平坦,尚算顺利。
尽管如此,因路途遥远,车队仍足足行了半个月,才抵达云澜国的都城——酆都城。
早已收到消息的陈崇,特意提前等候在城门外。
远远看到李蔓菁的马车停下,他上前几步,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郡主一路辛苦了。”
马车帘掀开,李蔓菁缓步下车,回以淡然一礼:“陈丞相有礼了。”
陈崇神色温和,略显恭敬地道:“郡主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移步微臣府上稍作歇息,待明日,微臣再安排您与陛下相见。”
李蔓菁略一颔首,语气平静:“她知道我要来么?”
陈崇微微一顿,随即解释道:“微臣担心陛下因期盼而忧思过重,又恐途中发生变故,最终落得失望,故未提前告知。”
李蔓菁闻言,思索片刻,轻轻点头:“如此也好。”
陈崇见她同意,微微松了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上车,随微臣来。”
李蔓菁点了点头。
一行人缓缓入城,酆都城的街道整洁而繁华,与北国的京城有些相似,不过百姓的衣着和建筑的风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蔓菁掀开马车窗帘一角,看着外头的景象。
初来乍到,这里的气息让她有些好奇。
陈崇骑马走在一侧,轻声说道:“酆都城与北国风格大不相同,郡主若有兴趣,待得了空,微臣可安排人带您四处走走。”
李蔓菁收回视线,淡淡道:“多谢丞相好意,暂且不劳烦。”
马车行至陈府,府中早已安排妥当。
陈崇亲自迎她入内,妥善安排。
夜晚,李蔓菁倚靠在窗前,看着府中灯火通明,心绪不宁。
雪鸢端着茶走进来,见她神色出神,轻声唤道:“郡主,夜深了,该歇息了。可是心中太过激动,难以入眠?”
李蔓菁闻声回神,接过茶盏,浅笑摇头:“也许是吧。我自有记忆以来,便未曾与母亲相处过。就连对母妃也没有任何记忆,我不知明日应该如何面对她。”
雪鸢看着她眉间那抹浅愁,柔声宽慰道:“郡主不必过于担心,无论如何,她是您至亲,只需坦然以待便好。不必强求什么,也无须过分顾虑。”
李蔓菁闻言微微点头,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语气稍显释然:“行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我自己静静就好。”
雪鸢略一犹豫,终究放下茶盏,柔声嘱咐道:“郡主也莫要熬得太晚。”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后,陈崇如约而至。
他立在厅外,微微拱手道:“郡主,微臣来接您进宫。”
李蔓菁将斗篷系好,点点头:“有劳陈丞相了。”
她收拾妥当后,随陈崇一道踏上了前往宫中的路。
一路上,酆都城的晨雾尚未散去,冷风透过车窗微微拂过,带来几分清冷。
李蔓菁低头看着双手,指尖微微交缠,显得有些不安。
抵达宫门后,侍卫见陈崇带着李蔓菁前来,未作多问,恭谨行礼后便放行。
沿途,宫女太监纷纷驻足行礼,面带恭敬,语调低柔,整个宫道一片肃穆。
约摸一刻钟后,他们抵达了女皇寝宫。
寝宫门口,一位年长的嬷嬷见到陈崇后连忙行礼问安,语气里透着熟稔和敬重。
陈崇轻声让她免礼。
嬷嬷直起身子,微微抬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李蔓菁的面容,瞬间愣住了。
嬷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李蔓菁脸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仅仅一瞬,她眼中便盈满泪水,双手微颤着捏紧了帕子。
李蔓菁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点头以示礼貌,脸上挂着一抹淡笑。
陈崇见状,心中了然,没有多问,只低声询问:“陈嬷嬷,陛下今日的情况如何?”
陈嬷嬷垂首,用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哽咽。
嬷嬷回神,垂下头,用帕子掩住红润的眼眶,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哽咽。
“还是老样子,今日一早便醒了。虽御医嘱咐要静养,但陛下依旧要将奏折全部调过来处理。奴婢劝过几次,陛下全然不听。想来,也只有相爷您,能劝得动陛下了。”
陈崇微微颔首,脸上却难掩担忧。
他轻声说道:“我先进去看看。郡主,请随我来。”
陈崇转头看向李蔓菁,“郡主,请。”
李蔓菁点头,随着陈崇走入寝宫。
寝宫内陈设素雅,虽低调却不失庄重,处处彰显着女皇的威严与品位。
刚踏入外间,便听到里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令人不禁为之心紧。
陈崇的脸色骤然一紧,转身对李蔓菁低声说道:“郡主,请您在外间稍候片刻,容微臣先入内禀明。”
李蔓菁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向内室。
她环视寝宫摆设,心绪却无法真正集中,耳中回荡的尽是那隐忍的咳声。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陈崇绕过屏风,进入内室。只见一位身穿浅金色寝衣的女子半倚在软榻上。
她面色苍白,眉目间掩不住的憔悴昭示着病态,但那双锐利的眼神却依旧如刀锋般凌厉。
女子虽已年近四十,但岁月并未夺去她的美貌,反而赋予她一种沉稳而庄严的气质。
她面前的几张奏折随意摊开,显然正在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