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唐礼然,还将她狠狠讥讽一番后赶了出去,并告诫她不许再对自己如此无礼。
她冷言冷语道:“许礼然,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狂妄又自我之人,你如何能赢他?”
“我无法教你,也没有时间陪你浪费。还有,你记好,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不要再妄图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我什么都不可能给你。”
唐礼然失魂落魄地站在庭院的拱桥上,她垂眸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满是颓丧。
她不能因为阿凝说的气话就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绝不是阿凝口中狂妄自我之人,她也是能帮助她的人,不是一无是处。
可…还能找谁教自己呢?
思绪泛滥间,唐礼然眼角余光竟瞧见费劲之远远地朝她走了过来。
她心生厌恶,眉头紧拧,双手牢牢握住桥栏,身躯稍稍后倾,瞬间警觉起来。
“听唐伯伯说起,你竟妄想同我比拼?”费劲之眼中尽是轻蔑,嘲讽道:“我实不知你为何如此口出狂言,不愧是乡里来的。”
费劲之双手抱胸,傲慢至极的模样,又道:“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总要挑拨我与晚凝的婚事,于你有何好处?你要什么?钱?亦或是…你心悦我?或许城主两个女儿都嫁给我也未尝不可呢,哈哈哈…”
唐礼然闻言费劲之如此侮辱她与阿凝,只觉怒火中烧,她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那笑得猥琐至极之人身上踹去。
这一脚又狠又准,她如今身体无恙,那力气竟生生将费劲之从桥上踹到了河里。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老高,费劲之在水中像只落水狗般使劲扑腾着,嘴里大声骂着:“你这个泼妇,简直不可理喻。”
“费劲之,你活该,你怎么配得上阿凝,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你等着,我一定要赢你。”唐礼然双手叉腰,眼笑眉飞,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说罢,她丝毫不顾及水中的费劲之,洋洋得意地大步离开了那令人讨厌之地,有费劲之在的地方,她只觉呼吸都不顺畅。
就在她刚见到费劲之时,脑海中便已冒出一个身影,她心境瞬间开阔,自己或许可以去找那人帮忙。
……
苏禾静静地坐于马车内,马车停在烈风城城门口,这一路的奔波,虽让她疲惫不堪,可她的心却始终是欢喜的。
“阿言,你会怪我吗?”
她担心阿言会不喜自己突然来找她,可分别了这么久,只要能再见到阿言,哪怕远远一面也好。
当初说好了会在梵城等云子言,可这几月来,苏禾给云子言写了无数封信,却都如石沉大海,从未收到过回信。
她常常坐在窗前,望着远方,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些莫名的画面,像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她每日都担惊受怕,既怕云子言执行任务时受伤,又怕云子言会忘了她。
如今她来找阿言,想告诉她,自己有很乖地听她的话。
云子言剩余的日志都被苏禾好好保存着,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拿出来,细细看着,如此才能透过那些字,感受到云子言仿若就在她身边。
然而那日志中的一字一句,仿若一柄锐利的剑,直刺她的心脏,总让她痛到窒息,她的阿言好苦,一路过来受了太多苦楚。
那是苏禾之前从不知晓的云子言的过往。
她暗暗发誓,往后绝不会再让阿言过那孤苦的生活,她定会陪伴她一生一世。
在梵城,苏禾除去偶尔替父亲处理一些城中琐碎的小事,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帮扶那些流浪的孩童。
她将他们集结起来,耐心地教他们识字,给他们安排住处,让他们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她向他们言明,资助他们的人名叫云子言,是梵城的前都尉,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子。
她坐在孩子们中间,将云子言在梵城为百姓做的所有好事,皆讲给他们每一个人听,偶尔讲到激动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云子言就在眼前。
她教导他们要做一个如云子言那般好的人。
苏禾求着苏岳将原都尉府留了下来,那是云子言住了许多年的府邸,也是她们两人纠缠了多年之地。
她日日会去亲自打扫一番,她要等阿言回来时,让她感受到回家的感觉,不管多久,一切都没有变。
苏禾亦不会变,一直在等着云子言。
可她如今还是没有忍住,只因那一日,她在都尉府云子言为她准备的房中,一道暗格里,找到那时云子言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的,写满了她的日志。
那日志已破烂不堪,却仍是能看出被人极致小心一片片粘好的痕迹。
苏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拿着那本日志,瘫坐在地,泪水不断滚落,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哭得肝肠寸断。
她对云子言的思念,已经冲破一切,那颗心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浓烈的情感。
她要去找阿言,她好想好想阿言,她要立刻见到她,抱住她,给她一切。
苏禾入了烈风城内,于一家客栈落脚。
她命随从去打听近来关于烈风城的一些大事,云子言来此执行任务,定然与这些事有关联,如此她便能快些找到云子言。
“烈风学堂?马场?我知晓了,下去吧。”苏禾眼中的阴霾散去了一些。
她静静地一人坐在房内,眉眼含笑,思绪清明,低声喃喃着:“原来阿言入了烈风学堂,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呢,我的阿言最是厉害,做什么都很厉害。”
只是她如此潜伏,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很危险,想到此,苏禾慌乱间猛地站起身来,椅子被碰得“嘎吱”一声。
她此刻就要去找阿言。
苏禾打听到云子言此时应当正于烈风马场内训练。
她一路疾行,脚步匆匆,裙摆随风飘动,询问过后方知,马场人人都能进去,毫不拘束,只是无法如同里面的学子一般,有训练的资格。
苏禾款步在偌大的马场走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马匹混合的气息。
每走一步,她的心中便欢喜一寸。
她的眼神温柔,脚步轻盈,这是云子言走过的路,她在感受云子言的感受,她的心悸动不已,她即将见到阿言。
直到走到训练场外,她方才抬眸往前瞧去,眼前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宛如一片绿色海洋,训练场上,许多人驾马疾驰在一条条道上,场面好不热闹。
她四处张望着,在人群中找寻着云子言的身影。
历时良久。
忽地,她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前方亭中坐着的两个女子,她瞧见那红衣女子抓着那青衣女子的手。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泪水盈满眼眶,眼中满是震惊,伴随着心痛。
“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