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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烁背后一凉。

感觉自己已经危矣……

还在连忙找补,“也许少夫人太忙了,容爷您别多想。”

容砚之笑了笑。

周烁:“要不然打个电话?”

容砚之拿起手机,犹豫再三也没能拨出那个电话。

许久后,他说:“走吧。”

语调不疾不徐,“回水榭庄园。”

“也许她不久前回家了,我没注意到……早点回去,我要跟她一起吃饭。”

“要是没有我在,她肯定吃饭都不香。”

周烁想说,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压根就没看见少夫人从里面出来好么……

但周烁不敢说,只能应下,“是……可能是我们没注意看。”

——

容砚之到家后,空荡荡的大厅压根看不见人。

餐厅也只有王叔守着。

一桌子虞婳爱吃的饭菜全部放凉了。

王叔看见容砚之,笑意洋洋,“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视线转向他身后,王叔发现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少夫人。

“……”什么情况?

王叔预感不妙。

“少夫人她……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这个点,小少爷都睡下了。

容砚之说:“她可能,在楼上睡觉。”

低下头,闷闷地拉开椅子坐下。

开始吃饭。

王叔:“少爷,这菜,已经……”凉了。

话还没说出来,容砚之已经夹了一把辣椒往嘴里放。

王叔看都不忍心看。

少爷不爱吃辣的……

这是怎么了……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少夫人早上离开时,也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容砚之边吃边吸鼻子,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

他学习到很晚,家里人都睡下了,或者他们都在陪着容砚熙……

只有他总是半夜自己出来吃饭。

那时候他也很难过,总是哭着吃。

明明这一刻比那时候要难过数百倍、数千倍,可眼泪再也落不下来。

其实早就察觉出来了不是吗?

是他放任了她的离开——

可是怎么办呢……

他依旧幻想,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虞婳不会再想着跑的。

没关系,天涯海角,他都会追回来的。

王叔于心不忍,“少爷……您吃这么多,会胃疼的,现在这么晚了……”

容砚之没说话,吃完了一盘,优雅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

好像无事发生。

他起身,迈开步子,脚步有些踉跄的上楼。

等到电梯数字停下,他立马冲到了他跟虞婳的房间。

哪怕知道她不在。

仍旧被扑面而来的孤寂伤到了。

他看见桌子上留下来的黑卡和那颗红钻,心一抽一抽的疼,他知道虞婳是真的走了。

连一句话也没给自己留下。

她是多讨厌他啊。

预谋了这么久还是要逃。

明明昨晚他们还温情的坐在沙发上,讲述自己的遭遇,那时候难道不是已经彼此打开了心扉吗?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

容砚之攥紧了那颗红钻,狼狈地蹲下身子,捏紧,好像恨不得捏碎。

捏到最后被锋利的钻石一角,刺破了掌心,流出鲜血。

可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眼睛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终于,选择拨通虞婳的手机。

而那边,传来的是冰冷的机器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死心的容砚之,重新拨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没有用,还是没打通。

虞婳不要他了。

也不要他们的孩子,

她什么也不要。

容砚之想发疯。

但表情却逐渐平静。

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体。

从房间离开。

打开了容墨房间的门。

容墨睡的甘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容砚之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边。

漆黑如墨的双眼猩红的像地狱里的撒旦,他说:“小墨,你妈妈不要我们了……”

容墨深度睡眠,自然是听不到的。

容砚之紧接着继续道:“不如——”

他一字一顿,“我们一起去死吧……如何?”

“反正没人要我们父子俩。”

“活着也没意思,你说呢?”

什么公司,什么员工,什么家族盛衰,他都不想再考虑了。

那一次虞婳说自己想去大千世界看看,问他愿不愿意放弃一切跟她离开时,他就应该当场答应,当场订飞机票离开京城,谁他妈考虑那么多?

容砚之笑了,干涩地笑,可是笑到最后又变成了恶,就像是清风朗月的人,忽而之间堕魔。

他手指慢慢地,放到了容墨被子上。

“我们都是没人要的。”

他说:“小墨,安心的睡,爹地很快就来陪你。”

他掌心疯狂的颤抖,视线却不经意落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上。

容墨摆放着他和虞婳的照片。

容墨期待的一家三口。

就在容砚之思绪定格时,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是王叔。

“少爷您在小少爷房间吗?您别冲动……逢先生来找您了。”

容砚之眸光瞬间危险。

好啊——

逢临来找他。

他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容砚之觑了容墨一眼,孩子仍旧睡的香甜,没心没肺。

站直身体,迈开腿,打开门,从容墨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叔不太放心的往房间里面看,心情复杂。

心说少爷不会对小少爷干什么吧?

少夫人犯的错可不怪小少爷啊。

容砚之浑身气质冷冷地下了楼。

——

逢临紧张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了几杯水心情还没有平复。

阿九已经顺利的离开了容砚之。

不出意外容砚之永远也找不到她。

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孩子。

怕容砚之会发疯。

虞婳的顾虑很正常。

她虽然不在意容家,可是容墨毕竟是她的骨肉,她不可能完全的不担心,完全的不放在心上。

容砚之什么人,虞婳很了解。

逢临看见容砚之从电梯出来,整个人正襟危坐,屁股发麻,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好似凝固无法流通……

阿九啊,我的九姐啊,我是个炮灰……

呜呜呜。

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可要给我一批上好的药材给我玩。

容砚之扫了逢临一眼,来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俩人四目相对。

逢临坐直身体尽量让自己气势上来,可是毫不意外的,被打压的犹如弱鸡。

在容砚之面前压根不可能有气势…嘤。

容砚之不紧不慢,“说说吧,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