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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才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个骗子。

虞婳才不要容砚之变成那样。

至少容砚之是足够坦荡。

而且虞婳总觉得,容砚之不该成为现在这样。

他把所有的姿态都放到了最低。

明明从前那样高傲的人,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把所有人攥于股掌之中,好似所有人在他手里不过蝼蚁。

学不会尊重学不会爱,更不懂得认错和低头。

现在他变的,一再卑微。

虞婳难受,喉咙里就像是塞了无数无数的石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凝噎了起来。

他学不会的爱,她也不会,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已经分不清。

可是虞婳不想让他难过。

也没办法坦然地,跟他好好告别。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如果容砚之是上一世像现在这样,她也许真的,不会想着离开。

人这辈子,总会有两个分岔口,人要懂得取舍。

容砚之没有安全感,占有欲强,疑心病也重。

而她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去爱他。

所以注定是不合适的。

她是一只自由的熬鹰,不该困在他编织的笼子里。

也不该继续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她想了又想,离开,冷静一段时间,这才是上策。

虞婳需要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

从重生回来起,好多事情都推动着她在不断往前走。

更迭变幻的太快,她完全无法休息。

她需要休息……需要好好思考,不该让自己紧绷在这一根弦上,否则,她也会发疯的。

总不能因为他的爱,就放弃做自己吧。

虞婳捂住容砚之的嘴巴,让他别再说了。

然后重新抱紧了他的腰,呼吸一颤一颤的,“我再给你讲个我的故事。”

她笑了声,“最近真是的,总是给你们讲故事。”

“我都要变成故事大王了。”

容砚之眼尾泛着红意,掌心慢慢地抚摸着虞婳的发丝,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次又一次。

“你是故事大王~”他轻声说:“我也喜欢。”

“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你在我身边。”

只要她在,他就能安心。

哪怕工作时,想到回家能够看见虞婳,他都是幸福的。

虞婳蹭了蹭他胸口,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不像上一世那样讨厌。

可是又没办法不把他代入到上一世。

就像是很喜欢,又不得不分开。

真爱,其实不是无敌的,爱到最后就是会变成满目疮痍,谁都不是例外,既然如此,就把回忆留在最好的时候吧。

虞婳:“我记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几岁,只知道肚子很饿,在一个巷子里到处找吃的,翻过垃圾桶,吃过别人吃剩的饭菜,在别人饭店里等客人吃完面剩下的汤喝,老板嫌弃我耽误他生意,经常拿扫把赶我走。”

“我不知道什么是吃饱,只知道自己总是饿,好像吃不饱,有一年除夕夜,京城下了很大的雪,路面结冰,我没有衣服穿,捡垃圾场里丢弃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那时候,其他的小孩子,都穿着新年的衣服,放着漂亮的烟花,我浑身恶臭,连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

“我还经常会跑到某所小学听课,时间久了,被送到了警察局。那时候科技并不发达,认亲,很难。但大人告诉我不用担心,会找到我亲生父母的。”

“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可能会有落脚的地方了,容砚之,那是我活了那么久最开心的时候。”

虞婳哽咽,“可是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父母来接我,我觉得世界对我真不公平……”

“再后来,他们说要把我送到孤儿院,我以前流浪时,总听一些大人说,要是不听话,就把他们孩子送到孤儿院,潜意识告诉我,孤儿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害怕……”

“所以我又跑出来了,这次跑出来,我被人抓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把我装进了个很小的麻袋里,我又冷又饿,以为自己要死了。”

其实对于她来说,当时死了,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再挨饿受冻,不用再看别人幸福的人生。

“幸运的是我没死,不幸的是我被拐到更加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年纪,有的跟我一样大,但大多数都是比我大的成年人。”

“那些跟我一样大的,很多都没有活过几个月,就死了。”

“可是不久后,又会有新的一批小孩,他们逼我们……疯狂的训练,只有够厉害,才能活下去,那里是地狱。”

这个社会,适者生存弱者淘汰。

那里也是一样的。

适者生存。

不能生存,就不是淘汰了,而是消亡。

容砚之不敢再听,可是又想从她嘴里了解她的过去。

不自觉的——

紧紧地抱着她,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虞婳是活着的,活着站在身边。

虞婳:“我想过死的,无数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觉得,就这样吧。可是……”

“有一天,我待在笼子里,偷窥了一个小女孩完美的人生,她有爱她的父母,那时开始,我想活着,我想活着长大,想见见我的家人。”

“很可笑对不对?我没有怨恨过他们为什么把我弄丢,我想的都是,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会带我回家……我一定会是个很乖的孩子。”

“所以在虞家人来接我的时候,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锋芒,也想当个依赖人的小姑娘。”

十八年啊——

她过了十八年靠自己而活的日子。

怎么就会想到依赖别人呢。

她真傻。

眼泪打湿容砚之浴袍下的肌肤。

烫的容砚之胸口疼了一次又一次。

她说:“爸爸妈妈,有了虞江月,我想杀了她,我针对她,我恨不得剥她皮,抽她筋,哪怕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可是我就是恨,我又凭什么不恨呢?”

想到她冬天被训练,想到她除夕夜捡别人垃圾场里的衣服穿,而裴江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新衣服,父母、哥哥们的陪伴,她就好恨。

哪怕回到了家,她也是个局外人。

从来,一直都是局外人——

容砚之抚着她额头,安抚,“是该恨。”

“你想她死,我可以现在帮你解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