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梦璃，那在情爱这摊“浑水”里沉寂了好些年的心啊，“砰砰”直跳，悸动得厉害。好半天，没吭声，就在这热闹得像集市的街头，麻溜地给自己倒了杯灵酒，一仰脖，灌了一大口，那酒液下肚，热辣辣的。
接着，他扭过头，瞅着梦璃映在橱窗上的影子，眼神有点迷离，不太真实。
他又轻抿了一小口酒，直往梦璃那儿飘，可她纹丝没动，还是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盯着秦天，眼睛里像藏着星星。
秦天握着酒杯，没再喝，嘴角一扯，挤出个笑，问梦璃：“你猜猜，我这会儿脑子里在琢磨啥呢？”
“猜不着。”梦璃声音轻轻的，像蚊子哼哼。
“我就想啊，要是时间这玩意儿能像被施了定咒，卡在这一刻，然后‘嗖’地一下，咱俩就变老了，眉毛耷拉着，鬓角头发都白花花的，互相搀着，在这修真界到处溜达，累了就围在炉火边烤烤火、取取暖。要是灵力还够，我就给你弹个小曲儿，你再亮开嗓子，唱个好听的歌谣，啧，那日子得多舒坦……往后的路啊，长得没边没沿的，像望不到头的修仙秘境。我这修为，进展慢得要命，哪能跟你这修为高深的并肩走啊。”
梦璃没吭声，就静静听着，不过以她那机灵劲儿，指定能咂摸出秦天这话里的深意。
秦天晃了晃酒杯，那酒香更浓了，引得他又灌了一大口，酒液在身体里转了一圈，烧得他心口热乎，才慢慢吐出来。他笑着说：“我馋你的美貌，喜欢你笑起来那模样，可这些啊，都比不上盼着看你老了脸上长皱纹踏实，这话听着怪，是不？所以……”
梦璃眼疾手快，打断他话头，脸上挂着笑，脆生生地说：“秦天，我想听你唱歌，就现在，别啰嗦啦。”
秦天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瞅着她，手里酒杯都见底了，那酒液烫得他手指一哆嗦，赶紧搁一边。
“我想听你唱《人间寻梦》，快唱给我听呗。”梦璃眼巴巴地瞅着他，眼里满是期待，像小孩盼着吃糖。
秦天瞧她这模样，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点了点头，就在这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街头，扯着嗓子唱起来。一开始声音还低低的，慢慢的，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越来越大声，到后来都声嘶力竭了，那调门扯得，把路过的修士都吸引住了，围过来，站在灵灯下。
“秦天，你要是惦记着真情和自由，就得一路披荆斩棘，踩着灵花往前走。我就想问你，在这乱糟糟、满是欲望的城市里，你还有胆子找到心底那份信念不？带着我一起，冲向那老远老远的人间呗。”梦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天，眼里像有团火在烧，满是期待。
秦天瞅瞅四周乌泱泱的人群，脑袋都有点晕乎了，感觉世界像在转圈，迷糊得很。他心里直纳闷，按他原先想的，不该是这么个剧情啊，咋表白这事，成了梦璃先开口了呢？太反常了。
秦天没多想，缓缓蹲下，拍了拍后背，示意梦璃趴上来。梦璃跟弯腰就趴上去了，动作麻溜得很。秦天托住她，咬咬牙，运起灵力，“嗖”地一下往天上飞去。飞的时候，他眼角余光一瞟，瞧见人群里站着柳清风，可还没等细看，随着周围修士叽叽喳喳议论声，她身影越来越模糊，一会儿就没影了。
……
秦天背着梦璃，远离了城市那闹哄哄的喧嚣，落在那条老得掉牙的百丈河边上。跟药王城灭仙台前那条河比起来，泰顺这百丈河像个满脸沧桑的老头，斑驳破旧，不过胜在安静，没啥人打扰。
秦天停下脚步，梦璃麻溜地从他背上下来，秦天弯着腰，大口喘气。这一路啊，心里头那股子疯狂和喜悦像喷泉似的往外冒，灵力虽说耗了些，可浑身舒坦得很。
秦天“扑通”一下躺在枯黄的草地上，梦璃挨着他一屁股坐下。梦璃从怀里掏出张手帕，递给秦天。
“谢啦。”秦天接过手帕，抹了把脸上的汗，那手帕软乎乎的，还带着梦璃身上的香味。
这时候，一阵风刮过来，带着远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夜空中烟火“嗖”地一下蹿上去，炸开一朵朵花。两人都没吭声，就静静看着，沉浸在这氛围里。
梦璃像是累坏了，身子一歪，轻轻躺在秦天旁边，眼睛望着夜空。
秦天手往储物袋里一伸，想摸壶酒出来，一掏，嘿，空空如也，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神。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冲梦璃说：“你等等哈，我捋捋思路，一会儿就跟你表白。”
“嗯……你要去买酒？”梦璃轻声问。
“是啊，可卖酒那地儿有点远，你怕累不？”秦天一脸关切，眼睛盯着梦璃。
梦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怕，我走走歇歇就行。不过你可别忘了表白啊，别耍赖。”
“放心，忘不了，等你回来。”秦天嘴角一扯，笑了笑。
“嗯，那你要啥酒？”梦璃问。
“灵酿坊的百花酿，那酒味道醇厚，喝着带劲。”秦天咂吧咂嘴，回味无穷地说。
梦璃点点头，起身要走。秦天赶忙叫住她：“哎，等等……”
“咋啦？”梦璃一脸疑惑，停下脚步瞅着他。
“你……紧张不？”秦天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紧张啊，所以我得走走，你得弄酒，咱俩都缓缓神。”梦璃笑着说。
“说得对，那你走慢点，可一定得回来啊。”秦天眼睛里满是担心。
梦璃乐了，打趣道：“你是怕喝不着酒，还是怕我不回来呀？”
“怕你不回来，酒总能买到，你不买，我自个儿去买也行，可没你不行啊。”秦天一本正经地说，眼睛盯着梦璃。
“我明白了。”梦璃轻声说。
“嗯，去吧，带着酒，带着你，带着我的信仰，麻溜回来啊……不管多久，我都在这儿等你。”秦天补了一句，眼巴巴看着梦璃走远。
……
梦璃一走，秦天身边空荡荡的，只剩他自个儿。他从草地上坐起来，满脸惆怅，眼睛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里琢磨着，半小时，保不齐一小时后，会闹出啥事儿来。
去年，梦璃俩人碰上了。今年，成了他道侣，还帮他把丢了的信念找回来了。
可秦天这心里，复杂得很，又高兴又迷茫。他知道，得加把劲修炼了，不能拖梦璃后腿，老让她搀着、迁就自己，不像话。可到底得修成啥境界，才能跟她并肩走呢？
秦天心里没底，脑袋一团乱麻，现在修炼计划都没有，还光想着找个安稳地儿弄修炼资源，这点小打小闹，指定不够用了。
正瞎琢磨呢，秦天收到夏璟传讯，打开一看：“秦天，魔琴我从宗盛那儿要回来了，欠宗盛的灵石你自个儿还清。”
秦天心里明白，夏璟见着宗盛，估摸多半知道他拿魔琴换古琴送梦璃的事儿了，所以才没给宗盛灵石。这好理解啊，要是给了，那古琴不就成了她间接送梦璃的，多尴尬。
秦天翻来覆去看这条传讯，感觉命运像个神秘的齿轮，在他们几个中间“咔咔”转，悄没声的。这琴回到夏璟手里，脚链回到秦天储物戒中，物质上，他们算彻底掰扯清了。可巧了，同一天，他和梦璃因为这深情走到一块儿了。这是巧合，还是命运安排呢？
秦天盼着是命运，要是命运，好歹有个谱，能循着痕迹琢磨琢磨。要是巧合，他俩就得在这巧合的风浪里，晃悠得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