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闻言,心如鼓锤,她甚至都没勇气掀开帘子,因为她怕自己一探头就会被人发现。
她从包袱中翻出一方面纱,迅速遮覆于面上,“若真是萧容庆,那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至少有十多个。”
马蹄声越来越近,萧淮南下令让驾车的侍卫快速前行,云羽心乱如麻,对方十几个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她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抵抗不了侍卫的侵袭,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担忧的云羽再次与他商议,“你还是把我放下吧!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先走!”
萧淮南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若是将你留在这儿,岂不是又将你丢在了狼窝?”
丢就丢呗!云羽被人抛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已习惯了被放弃的命运,不会怨怪,
“总比两个人都死好吧?危急时刻,你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保命要紧!”
“要保也是保你的命,我的命不重要。如果没有你的陪伴,也许在几年前我就撑不下去,去见我母妃了。唯有你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萧淮南坚持不肯丢下她,只命侍卫疾速前行,马车很快就到了岸边,前面是一条河,只要上了船,他们就安全了!
萧淮南一刻也不敢耽搁,他背着包袱,拉着云羽快速下得马车,往河边奔驰而去。
奔跑的过程中,云羽急匆匆回首望了一眼,只见远处有一队人马,极速朝这边追来,那人群当中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男人,正是萧容庆无疑!
北风吹起他那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头顶嵌东珠金冠却将他额前的青丝束得一丝不苟,烈风呼啸间,他的墨瞳却异常明亮,紧盯着前方,锐利如鹰!
此时的萧容庆也看到萧淮南拉着一个女子向河边跑去,那女子带着面纱。但那道身影他再也熟悉不过,必然是云羽本人!
她跟萧淮南不是不熟吗?若是萧淮南劫持她,她看到他来营救,应该挣扎着回头朝他这边跑才对,她为何要跟着萧淮南一起往外逃?
她的行为太过怪异,萧容庆百思不解,扬鞭加速前行,一定要追上舒云羽,问个清楚!
萧淮南身边的侍卫一边跑着,一边冲着河面上的那条船扬声大喊,“老王!快放下跳板!”
那艘船近在眼前,只要上了船,就可以摆脱那些骑马的追兵。
此时的云羽已然气喘吁吁,但她还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放弃,更不能给萧淮南拖后腿,一旦她被抓住,那么萧淮南便难辞其咎,他得担责!
是以她必须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只要躲过这一劫,她就自由了!
她的心中始终揣着这个念头,一鼓作气,加速奔跑,可当几人跑到河边,甲板却迟迟没有放下。
焦急的萧淮南不耐质问,“你找的船夫何在?”
侍卫再次呼唤船夫,只见船夫慢步从船舱走出来,他的神情异常凝重,侍卫正待质问,忽然发现船夫的颈间横着一把剑,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云羽见状,顿感不妙,船夫居然被人劫持了?那岂不是连最后一条生路也被堵死了?
萧淮南一看情况不对,立时往后看去,就在他们耽搁的这一小会儿工夫,萧容庆得人马已然追了过来!
马上的暗卫们手持弓箭,就此瞄准。
几人前进无路,后退无门,云羽一时间不知所措,她的心跳得极快,萧淮南迅速将她挡在身后,由他独自来面对萧容庆,
“皇叔不忙着处理朝政,跟着侄儿做什么?”
都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敢装腔作势?“萧淮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劫持后宫女眷?该当何罪?”
“我不明白皇叔的意思,我身边跟着的是我的女人,我带我的女人游山玩水,何错之有?”
萧容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了萧淮南身边的女子一眼,对上的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鹿眼。
而她似乎很心虚,才短短一瞬,她便移开了视线,不敢再与他对望。
见此状,萧容庆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转而怒视萧淮南,“别以为她着面纱,本王就认不出来她是舒云羽!她早已不是你的宫女,你没资格带她离开!”
被点名的云羽不自觉的手发抖,萧淮南握住她的手腕,侧眸看她一眼,意在安慰她莫怕。
云羽顿感不自在,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萧容庆坚称这是云羽,那他就要在萧容庆面前紧握住她的手,好让萧容庆看清楚,云羽与他更加亲近!
“皇叔说笑了,舒小主不是难产而亡了吗?她已经死了,我身边这位可是活人。”
萧淮南故意拿云羽的死说事儿,旁人不清楚,萧容庆却是心知肚明,
“少在这儿故弄玄虚,本王查到舒云羽尚在人世,是你劫走了她,快把她交出来!”
再这么打哑谜,的确没意思,萧容庆那么精明,他们骗不过他,于是云羽主动开了口,
“萧容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先帝子嗣,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只想离开皇宫,今后都不会再回来,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云羽的质问令萧容庆眸闪疑惑,“谁说我要对你赶尽杀绝?我是来救你的!回我身边来!”
云羽尚未有动静,萧淮南立时紧张起来,沉声提醒,“别过去,他的话信不得!你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是来杀你的,他要永绝后患!”
“萧淮南!休要在此挑拨离间!”萧容庆扬声恼嗤,他懒得与萧淮南啰嗦,转而望向舒云羽,压下怒火,神肃声和,
“云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