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的声音逐渐的加重,话音落下的前一秒,傅司庭倏地站起身,飞快的走到姜梨面前,一把掐住了姜梨的下颚。
他指尖的力道随之增大,几乎要将姜梨的下颚捏碎。
一双浑黑的眼眸,是无尽的怨恨和怒火,熊熊燃烧着他自己,也顺带燃烧着姜梨。
“姜梨,别以为你怀了身孕,我就不会对你怎样!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提及文瑜和你父亲!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去查的!听明白了没有?!”
姜梨艰难的动了动唇,眼中的冷意不比傅司庭的怒火少缺。
“你这般阻拦我调查,是怕被我发现我父亲的死与你有关吗?!”
姜梨愤恨的拍开傅司庭的手,“傅司庭,你拦不住我!我父亲的死因成谜,我作为他的女儿,绝不会知晓后而不做任何查证!
你最好跟我父亲的死没有关系,否则我搭上我身上的三条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姜梨的这番话,彻底激怒傅司庭,他眼中的怒火瞬间转为狠戾的杀意。
姜梨的心口似如雷鼓,她见到过傅司庭流露出过这种眼神,提及死亡的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说不怵,那都是假的。
她不知道真正狂暴愤怒后的傅司庭究竟是什么模样,人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未知。
姜梨不自觉的吞了吞唾沫,盯着没有任何作为的傅司庭,也没有继续开口作声。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硝烟气息,不知过了多久,眼中的煞气未曾减退半分的傅司庭开口道:“想知道文瑜是怎么死的,对吗?”
“是!”姜梨语气万般的坚定,“哪怕你要对我再次进行施暴的行为,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找寻到当年的真相!”
傅司庭忽的扬唇冷嘲了声,刹那之间,他身上忽然充斥起了股说不出的痛苦和悲愤。
他侧过身,“三年前,你父亲卖给了别人一捆香,那捆香中掺杂了迷药的成分,那些人将香送给了文瑜,文瑜使用后,被迷晕在了家中,无力反抗之下被人强行入了门,施以强暴。
等我得到消息赶去文瑜家中,文瑜已经躺在了血泊里,她割了腕,身上被虐的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要救她,但她却告诉我说,她无法接受如此肮脏的自己,求我放她离开这个世界。”
傅司庭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姜梨站着,而他留给姜梨的背影,是寂寥,是无力,还有轻微的颤。
姜梨难以置信的消化着他说的话,还没捋清楚情况,傅司庭又道:“在文瑜的体内,检测出了五个人的dna,虽然没有你父亲的,但那几个人告诉我,这一切全来自于你父亲的策划!”
“不可能!”
姜梨立马反驳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傅司庭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转过头看向姜梨。
他狭长的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殷红,连带着眼中的煞气,宛如即刻就能夺了人性命的死神。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傅司庭语气幽冷,带着极大的讽刺,“那你告诉我,素来不与人结怨的姜宥,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被人陷害?
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把你父亲给供出来?”
姜梨气息急促,杂乱的思绪,让她眼下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原因。
那帮人,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陷害她父亲?
为什么父亲制的香里面会掺杂进迷药?一道道程序绝不可能离手的他,又是何时被人动了手脚??
“找不到帮你父亲辩解的话了?”
傅司庭冷嗤,“姜梨,这就是你要的真相,眼下你得知了,你觉得你该如何面对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庄清秋?又该抱有什么样的心境,去见到永远都只留存在黑白照片里的文瑜?!”
姜梨紧攥住双拳,“那我是不是可以确定,因为我父亲的过失,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所以你也夺走了我父亲的性命替文瑜报仇了??”
“你父亲不该死吗?”傅司庭微眯起眸,“他犯下如此大错,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听到傅司庭这句话,姜梨心底的恨意瞬间疯狂滋长,“所以是你,对吗?!是你杀了我父亲,是吗?!!”
望着姜梨逐渐失控的情绪,傅司庭冷蔑的笑,“你认为你父亲有什么资格脏了我的手?他的死,不过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你把话说清楚!!”
姜梨眼中飞快的氤氲起雾气,眼中的泪水模糊了眼前那道冷峻的身影。
她无法继续安稳的坐下去,倏地站起身后,大步走到傅司庭面前,抬起双手便紧攥住傅司庭的衣领,嗓音颤抖又严声的质问。
“傅司庭,你把话说清楚啊!不要这么模棱两可的给我做出回答!!我父亲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盯着姜梨眼中滚落出的泪水,那双眼眸里的散发出的强烈的痛苦和不甘,与当时文瑜眼中的情绪几乎重叠。
傅司庭抓住姜梨的手腕,“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说的意义在哪?”
姜梨失望的往后退了一步,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而出,“到底是你不愿意说,还是你根本就不敢说??”
傅司庭俊眉拧深了几分,“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不想要这两个孩子了。”姜梨苦笑着别过头,看向楼外亮着灯的家家户晓,“我不想落到孩子往后还要背负着我们两个人的仇恨在这世界上活下去。”
“我不允许!”
傅司庭倏地厉声打断姜梨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认为,我现在说一句我没有害死你父亲,你会信?!”
姜梨从喉咙里闷沉的发出几声笑声,“你能用什么来证明,你没有对我父亲如何呢?”
“我无法去证明!”傅司庭冷声道:“但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允许,我绝不会同意你说堕就堕!”
姜梨满脸泪痕的转头看向傅司庭,“说这些没有意义,傅司庭,你认为一个嫌疑人,在没有证据能排除他犯法之前,会被世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