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步入芙蓉殿内,将太子妃的近况细细禀报给了主子章天爱。
“太子妃似乎对您颇为挂念,迫切地想要见您一面。”李嬷嬷轻声说道。
章天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在意。“你总说我该去见她,可如今你瞧瞧,反倒是她更按捺不住了。李嬷嬷,这宫中的风向,您可是比我还要清楚。”
春梅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如此,主子与太子妃的情谊深厚,自当常来常往。”
李嬷嬷的目光在章天爱与春梅之间流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章天爱打断。
“表姐妹之间,本就该亲密无间,往后咱们得更频繁地走动才是。在这深宫之中,能有个可以相互依傍的亲人,实属难得。”章天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情,却也掩不住那份深藏不露的算计。
李嬷嬷应了一声,随即又面露忧虑:“只是主子,太子妃如今身怀有孕,您去探望时还需多加小心。”
春梅闻言,也关切地望向章天爱。
“放心,我自然知晓分寸。”章天爱淡然一笑,“此次前去东宫,不过是为了尽一尽表姐妹的情谊,同时也是为了向皇上表明我的心意。毕竟,我如今已算是林家人,与太子妃联络感情,也是应有之义。”
皇上在听了章天爱的请求后,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她的打算。于是,章天爱便着手准备起探望太子妃的事宜。
“还有何事需要交代吗?”章天爱再次询问李嬷嬷。
李嬷嬷想了想,说道:“老奴在前往东宫之前,曾见到康平郡主刚从那里离开。”
“康平郡主?”春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又将目光转向章天爱。
章天爱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此时前去东宫,定是为了太子妃之事。想必是想要从太子妃口中探听虚实,确认我这个所谓的‘良妃’是否真的是她的表姐妹。”
李嬷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康平郡主的真正意图。但无论如何,章天爱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只要我行事谨慎,不留下任何把柄,她便是心中存疑,也无处可查。”章天爱自信满满地说道。
春梅却仍有些担忧:“那她会不会回府向人打听?”
李嬷嬷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小。
章天爱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赐儿若是派人回威远侯府询问,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我早已安排妥当,他们是查不出什么端倪的。”
此时,在威远侯府中,赵氏正焦急地等待着宫里来人的消息。当她得知来人竟是赐儿所派,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宫里都在传言,良妃乃是林家女儿。林家人已经回京,而且还多了一个女儿。可赵氏心里清楚,章天爱的外祖家林家,哪里还有一个女儿?若真有,她赵氏又岂会不知?
可如今,这传言却愈演愈烈,甚至已经传到了赐儿的耳中。他派人回来询问,显然是对此事颇为在意。
赵氏的脸上写满了踌躇与不安,她不知该如何向赐儿解释这一切。
章天爱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为何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言?难道她真的想要成为林家的女儿,以此来摆脱自己与威远侯府的关系吗?
想到此处,赵氏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她自己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赵氏决定等侯爷回来,与他商议此事。她相信,侯爷一定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终于,威远侯在夜幕降临之际回到了府中。赵氏一见他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侯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赐儿派来的。”赵氏急切地说道。
威远侯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哦?赐儿派人回来做什么?”
赵氏将宫里传言以及赐儿派人询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威远侯。
威远侯听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良妃成了林家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是我们的女儿,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女!”威远侯怒不可遏地说道。
赵氏见状,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她深知侯爷对林家的成见颇深,如今又传出这样的传言,他岂能坐视不理?
“侯爷,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赐儿既然派人回来询问,咱们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吧。”赵氏小心翼翼地说道。
威远侯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看向赵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事必有蹊跷,你告诉赐儿,不用多问,那个人就是爱儿!”
赵氏闻言,心中一阵慌乱。她担心地说道:“可是侯爷,爱儿她……她敢认吗?她敢说自己是谁吗?”
威远侯冷哼一声:“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若是不认,那就是在打我的脸,也是在打威远侯府的脸!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威远侯便转身离去,留下赵氏一人愣在原地。她知道,侯爷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再改变。可她心中仍有一丝不甘,她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听从侯爷的安排,将事情告诉赐儿,并让他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同时,她也决定去找一找老夫人,将此事告诉她老人家,让她来评评理。
威远侯府的老夫人袁氏,听闻宫中流传的关于爱丫头将成为林家女的消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带着一丝赞许的意味。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威远侯的语气中带着不满,“爱儿是我们的骨肉,您的孙女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赵氏也忍不住呼唤了一声“娘”。
袁氏却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情绪,继续说道:“你们看起来都很不满,为何?爱儿成为别人家的女儿,就不再是我们府上的负担,你们也不必再为她操心,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们不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吗?现在事情成了,就让它过去吧。”
“娘,您早就知道了?”威远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袁氏的话语中寻找答案。
赵氏也急切地问道:“娘,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些都不重要,”袁氏平静地回答,“重要的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可是,爱儿……”威远侯的话被打断。
“谁知道她是爱儿呢?”袁氏的反问,让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