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走在海滩的泥泞地带,黄昏的阳光正好照在退潮后的湿地上,泥土闪着金色的光芒。彭光阳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拨开泥土,一边嘟囔着:“你瞧啊,秋生,这黄鳝的七寸就在它身体的三分之一处,你看准了这个部位,就算它再滑溜,你抓住它七寸的位置,它也挣脱不了。”
林秋生凑过头去,看着彭光阳手里的泥鳅般的黄鳝,皱了皱眉头:“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小的差距,咋能感觉出来呢?彭哥,你这可是真得练功夫啊!”
彭光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功夫,功夫不到位,那就是抓不住。你看好了,我手指下压,这地方稍微用点劲,黄鳝立马老实。”
说着,他一用力,黄鳝果然不再乱动,只是在泥里抽搐了几下。
林秋生看得啧啧称奇:“彭哥,你这一手厉害啊!我来试试。”
他也蹲下身,学着彭光阳的动作,朝泥地里探手摸索。不多时,他摸到了一条黄鳝,但一抓,黄鳝立马猛地一滑,从他的手指间逃脱出去,钻回了泥缝里。
“哎!滑了!”林秋生嘟囔了一句,脸上有些沮丧。
“别急,别急。”彭光阳拍了拍林秋生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抓,手法还生疏,多练几次就好。你要记得,抓黄鳝的时候,动作要快、准、稳。它一旦开始滑,你心里就要想着立刻找到它的七寸,不能犹豫。”
林秋生点点头,又鼓足了劲,重新蹲下去。眼前的泥地在黄昏的余晖中泛着光,他定了定神,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这一次,他感觉到了那滑溜溜的触感。
“抓住它,抓住它的七寸!”彭光阳低声提醒。
林秋生集中精神,手指飞快地一夹,这次他抓住了黄鳝身体的某个部位,黄鳝在他手中扭动几下,却怎么也逃不掉。
“哈哈!抓到了!”林秋生兴奋得大叫起来,手里晃动着那条黄鳝,“彭哥,你看,我抓到了!”
彭光阳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次的手法好多了。你感觉到没,抓住七寸的位置,它就没法挣扎,整条黄鳝都老实下来。”
“嗯,感觉是有些不同。”林秋生认真点点头,随即笑了起来,“不过这真不容易,黄鳝这么滑,我手心都出汗了。”
“哈哈,刚开始都这样。”彭光阳笑得爽朗,“你再多练几次,等手法熟了,黄鳝就跑不了。赶海就是这样,不光要靠技巧,还要靠耐心。有时候,你一整个下午才能抓几条,但只要你坚持,最后的收获总是不错的。”
林秋生看着手里的黄鳝,忽然问道:“彭哥,你说,这些黄鳝抓回去能卖多少钱啊?今天咱能抓多少?”
彭光阳笑了笑:“这得看咱的运气和手法了。像今天这样,赶上海退得好,再加上经验丰富,抓个几十条问题不大。黄鳝现在行情不错,卖到市场上,能换个好价钱。不过啊,抓黄鳝不光是为了卖钱,还图个乐子。这赶海的日子,可是咱们沿海人最开心的时光。”
林秋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确实,这种感觉可比窝在屋子里好太多了。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着村里的大人们赶海,满沙滩上乱跑,捡海螺、抓螃蟹,那时候多自由。”
“那还用说。”彭光阳露出怀旧的笑容,“小时候咱们赶海是玩,现在咱们赶海是谋生,不过啊,有些东西是不变的,比如这份自在和乐趣。你啊,好好学,这抓黄鳝可是有讲究的。等你练熟了,村里那些小伙子都会向你请教呢。”
林秋生嘿嘿笑了笑:“行,那我可得好好练练,免得被他们笑话。”
两人继续沿着泥滩前行,黄昏的海风轻轻吹过,带着咸湿的气息。林秋生越来越熟练,手法也渐渐跟上彭光阳的节奏,抓黄鳝的成功率越来越高。
“秋生,你看,那边有个泥洞,估计有只大家伙。”彭光阳忽然指着前方的一块泥地,示意林秋生过去查看。
林秋生蹲下身,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用手小心地探进去,不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有戏,有只大的!”
他屏住呼吸,手指敏捷地动作着,最终在泥洞里抓住了一条黄鳝。这条黄鳝比之前的要大得多,身上的泥土滑溜溜的,挣扎得也很厉害。
“抓住七寸,抓住七寸!”彭光阳在一旁不断叮嘱。
林秋生手上一用力,成功地抓住了那条黄鳝的七寸部位,那黄鳝立马安静了下来。
“哈哈!成功了!”林秋生兴奋地大笑起来,举着那条黄鳝给彭光阳看。
“不错不错,看来你是上道了!”彭光阳满脸赞赏,“今晚我们就可以煮一锅鲜美的黄鳝汤了,回去村里人肯定羡慕死。”
“哈哈,那咱就多抓点,今晚可得好好吃一顿!”林秋生摩拳擦掌,兴致高涨。
天色渐暗,海滩上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林秋生和彭光阳继续在泥滩上探索,彼此间的笑声和说话声在空旷的海滩上回荡,偶尔还有几只飞鸟掠过天空,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
这片海滩,他们走了无数次,可每次来,依然感觉到新奇与乐趣。赶海的日子,既是谋生,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这份简单的快乐,是大自然给予他们最好的馈赠。
“秋生,等明年春天,黄鳝更多的时候,我教你怎么一晚上抓上百条。”彭光阳突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啊?一晚上上百条?”林秋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彭哥,你别逗我,那得累成什么样啊!”
“哈哈,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吃这个苦了。”彭光阳笑得大声,“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肯学,我一定教你,让你也成为咱村里的赶海好手!”
林秋生用力地点了点头:“行!彭哥,我跟你学定了,不怕吃苦!只要能有这么多收获,累点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