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九心里此时也在作剧烈思想斗争。
小王子横空出世。
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琉球族说不定会因他一飞冲天。
怎么办呢?
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他先是瞟了一眼宋思夜。
又将目光转向向雪梅。
“向日球想与你联姻,你答应了吗?”
顿了顿,他直言不讳道:“向白琅那可是个花花公子。”
向雪梅心有余悸。
“我差点就答应了。”
她这次回家省亲,本来就带着联姻目的。
这对琉球山庄与四海庄是两利的事。
更何况,
剧中还掺杂着她对娘家的眷顾。
她扭头看着宋思夜。
“后来我推却说想问问思思意见。”
宋思夜心里沉沉一惊。
老奶奶啊,您可千万别…
但是,向雪梅还是不由人意地,说出了她最不想听的话。
“夏麦衣现在既然出现,那就没什么可考虑的了。他与思思早订了娃娃亲。”
话锋一转,向雪梅眉开眼笑道。
“思思,你们三岁多时曾见过面,还有印象吗?”
宋思夜将头撇到一边,嘴角翘得老高。
那是一次很不愉快的见面。
宋华晨浑身脏兮兮的,言行举止又极度粗鄙,显得缺乏教养。
这让她对他的印象非常恶劣。
时隔十多年,他竟然丝毫没有改变。
她内心对他越发讨厌与嫌恶,并暗暗作了决定。
“想让我作为工具人与他联姻,除非我死!”
她脸上浮现出坚毅神色。
向雪梅虽说极其疼爱这个重孙女,可在该事上,她根本不会在乎宋思夜想法。
大家族联姻是常态。
其子女都有此不容推辞的责任。
她叨叨遵,“思思,你与他现在是同班同学,以后可要多多关心人家。”
“老奶奶!”
宋思夜跺脚气呼呼道。
“我年纪还小!”
向雪梅嗤笑一声。
“老奶奶你这么大都生娃了!”
她又将头探出窗外,定睛着宋华晨。
“我当初给他送了块玉佩。”
“也不知他带在身上没有。”
她突发奇想道,“师哥,能不能把他叫进来说说话呢?”
“不行不行!”向南九忙制止道。
“他已经被东洋人与向日球盯上。若真实身份一暴露,他们会放过他吗?”
他面露骇然。
“就算他武功再高,能躲得开他们不择手段的暗算吗?”
“牌保镖!”
向雪梅一脸紧张。
“我现在就派十个保镖保护他!”
“你啊你!”向南九苦笑道。
“性格至今未改,还是这么急!”
“这事暂时不能声张,先得等王爷拿出主意再说。”
向雪梅讪讪一笑。
“也是也是!还是师哥考虑周到。”
想了想,她又说道,“思思,明天给你增加六个保镖!”
“我不要!不要!”
宋思夜态度无比坚决。
“现有四个保镖我都想赶他们回去。”
被保镖形影不离地跟着,少无私人空间,是让她最烦心的事。
向雪梅用一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这事没得商量,你不要也得要!”
向南九稍一琢磨,领会向雪梅用意。
“不错!这主意好!”
“思思,你先出去一下!”
“那我回学校了!”
宋思夜幽怨地瞪了老奶奶一眼。
“也行!你去吧!注意安全!”
等宋思夜离开包厢。
向雪梅目光逼视向南九。
“师哥,过去的事我不管。”
她加重语气,分明严肃、认真道。
“但现在,你得给我做出决定了。”
向南九知道师妹话里之意,却不知如何作答。
“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把话说出来。
王室没落,让人看不到丁点希望。
再加上家人的问题,
他渐渐偏离初心,倒向向日球。
自己还能回头吗?
又怎样回头呢?
向雪梅气得狠狠地骂道。
“向南九,你这个窝囊废!”
“你忘记当初我们三兄妹的誓言吗?”
“你忍心看到王室继续没落吗?”
向南九依旧垂头不语。
心里翻江倒海,苦不堪言。
向雪梅越说越气。
用手指戳着向南九的额头。
“你还想助纣为虐吗?”
“你想做东洋鬼子的狗吗?”
向南九神经质般弹跳起来。
额头青筋绽出。
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一抹精光。
“我没有!”他怒吼道。
随即,他又像泄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整个人又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
双手捂住脸,低声重复喃喃着。
“我…没…有!”
“我真没有!”
向雪梅也意识到自己的说得太重。
向南九是心高气傲之人。
自己嫁入豪门,身份贵不可言。
大师兄向北京升为王爷管家。
唯有他一直是个小侍卫。
他如何能服,怎么会甘心呢?
再加上王室不争气,他才渐渐被向日球拉拢过去。
严格说起来,主要责任还真不在他。
“师哥,不要生气嘛!”
她拉住向南九的手娇声娇气道。
“小师妹是跟你开开玩笑!”
两只枯瘦的老手握在一起,倒也握出年轻时的欢乐与温暖。
向南九抽出手,掩面而泣。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王爷!”
说完,他拖着沉重步伐向门口走去。
向雪梅追了上去。
“师哥,不怪你!王室过去堕落成这样,谁都回天无力!”
向南九在门口停下步,回头说道。
“师妹,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随即,他步履蹒跚走出门。
“师哥,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师哥,保重!”
向雪梅倚在门框边,望着向南九苍老的背影,不自觉悠长地叹息一声。
大厅。
刘青江与宋华晨父子轻松消灭乳猪,
又协助古玉苏把娃娃鱼也一扫而光。
刘青江开怀大笑。
“老子生平第一次吃得这么饱,还这么痛快!”
他边说边往收银台走。
“我去结帐,你们到外面等我。”
此时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
天边是飘浮着燃烧的彩霞。
可天气依旧非常闷热。
没有一丝风。
街道两旁的人行树还没从白天的暴晒中恢复生机,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像个精力虚脱的老人。
几只鸟儿一动不动地伏在树丫上,昏昏欲睡,失去往日的喧嚣。
宋华晨母子俩才站一会儿。
刘青江兴冲冲从餐厅里走出来。
“我们今天吃了一顿免费的大餐!”
古玉苏皱眉道,“没要你结账?”
“是呀!服务员根本不接我的钱,说已有人帮我们买单了。”
刘青江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个人情欠得可有点大了!”
古玉苏忐忑不安道,“也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