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国一方,巫天赐脸色阴沉,眸如鹰鹫。
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对齐长春施加手段,可不论他如何努力,最后却发现怎么做都是徒劳。
他引以为傲的奇门修行路术,对齐长春完全不起作用,对方就好像是完全隔绝了他的手段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该死,此人,究竟修行了何种道统,竟能完全免疫我的‘降灾’?”
巫天赐喃喃自语,战甲覆盖之下的手掌,微不可察的微微抖动。
在他施加“降灾”手段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逃脱此等手段的影响。
就算是比他巫天赐要更加强大几分的人,或多或少,也要被影响一点儿。
他在这累死累活的,不给点反应,不合适吧……
好歹给点呢?
……
“最后两场了,接下来,齐千户的对手,可就不是王族,而是货真价实的皇族了……”
夏国边军之中,有明晰巫蛊国四大王族、两大皇族国情的将士低声喃语,为齐长春暗自担心。
皇族,王族,虽只是一字之差,可两者之间的差距,可真不是短短几言就可以描述清楚的。
就拿这最简单的一点来说,四大王族再怎么厉害,那也总归是“臣子”,要为皇家服务。
而皇族,则是有执掌一国的家族。
巫蛊国国情特殊,由两族轮换,皇位每百年一变,由巫族、蛊族共同执掌。
在巫蛊国当中,巫族、蛊族,就是独一档的存在。
所享受的资源,以及族中诸人的战力,都是冠绝整个巫蛊国的。
白千里、青玉、僵百岁此三人不可谓不强,可要是真对上蛊败和巫天赐,他们也同样要被杀。
对手太强,这是夏国将士为齐长春担心的第一层原因。
再者说,齐长春连战三场,连斩三人,即便是没有受伤,可一身的精力、体力,必然已经被消耗了不知道多少。
刀刃久经大战,尚且会卷刃废弃。
人就更是如此,会累,会喘,会力乏。
生死搏杀不是儿戏,每一场战斗所需要消耗的体力,那都是海量。
哪怕齐长春清楚这个道理,每一场战后都大肆嗑药,缓解了一些自己的疲劳,可其一身的状态,还是难以避免的下滑了些许。
在这种状态下,想要再度连胜蛊败、巫天赐两人,难度不可谓不大。
“这蛊败,来历极为神秘,加入巫蛊国边军当中不过两年功夫,却一跃成为巫蛊国此届小千户中的领军人物。”
“其一身实力神鬼莫测,更是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此战,恐怕是难了。”
又有人心中低语,想到了一些关于蛊败这两年打下的一场场辉煌战绩,暗自为齐长春捏了一把汗。
比起齐长春这样的新人,蛊败和巫天赐,这种早已经便声名显赫的老牌顶级小千户……
自然是有着更多的卓越功绩可以供人评说。
“蛊败千户出手,这对面小将的连胜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巫蛊国中的将士,也明显因为蛊败即将上场征伐,而再度提起了一丝士气。
先前,齐长春连杀他们三位天骄级小千户,一度将他们打压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可现下,却又因为蛊败的存在,而一个个的又直起了腰板。
究其原因,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只是因为他们信任蛊败能胜罢了。
而这份信任,是蛊败用一次次彪悍的战绩打下来的。
“战!战!战!”
呼声连响,来自巫蛊国数十万将士的齐声呐喊,将整片战场都犁了一遍。
他们的愤怒,被齐长春完全挑拨而起,早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若说愤怒是干柴,那此时蛊败的出场,无疑就是点燃这份干柴的熊熊烈火!
点将赌斗的形式,可以让两方的士兵伤亡降到最小,可这套模式,也同样会使得参战的将领背负莫大的压力。
有无数人希望你能活,也有无数人期盼你死去。
数不清的眼珠子,透过空间,各怀心事的定格在你的身上,就跟刀子没什么两样。
眸光灼热,在两军拢共几十万将士的注视之下,齐长春感到自己异常渺小。
他无法以一己之力去平息这场战事。
这种事,就连吞难大师,这种与杨镇雄、巫战天同一层次的绝世强者都没能做到,他又拿什么做到?
同样,因为要跟随在丑牛身边服役一年的缘故,齐长春也无法干脆利落的撂挑子不干。
齐长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个只想平平安安过点宁静日子的人……
终有一天,也会走到这金戈铁马的沙场之上,受数十万人瞩目,与敌将接连厮杀。
齐长春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那么,便要尽可能的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做漂亮。
比如,在两军阵前,将巫蛊国引以为傲、自视甚高的两位皇族顶级小千户,宰了!
大千户及其往上的战力,齐长春对他们做不了什么,可这些个小千户,却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若要论瞬间战力,别人不知道,齐长春心里却很是清楚。
他最大的底牌不是刀剑之术,也不是这腰间的诸多法器,而是那早已经挤满了临时图鉴的万法录。
知道要上战场之后,齐长春可是一直都很克制万法录的使用。
不到绝境,绝不使用。
因此,万法录之上的临时图鉴,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这不,刚才又加了三个天骄级小千户的临时图鉴。
……
“你,好像并不惧怕与我捉对厮杀?”
一袭麻衣缓慢挪步而来,蛊败沙哑的声音从麻衣之下传出,透着三分惊异。
习惯了别人在与他对战之时便痛哭流涕、浑身瘫软的蛊败。
头一次遇到这种同级年轻人如此镇定的表现,不由得点点头,认可道。
却长春却是摊了摊手,内心腹诽不已,暗道:
“真不愧是巫蛊国皇族中人,行事风格当真是一样一样的。”
随后,齐长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来,嘴角轻勾,带起一抹邪性笑意,轻轻吐露出几个很是扎眼的字眼:
“要死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