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少尉按照郑爽提供的途径,悄然潜入茶馆。
他蹑手蹑脚上二楼,判定娄小凤房间。轻轻一推,门闩着。
匕首轻轻拨动,悄悄靠近床前。隔着蚊帐,一个女人仰躺床上。
掀开蚊帐,盯着她咽着口水。妈的,杀这样漂亮的女人,实在有些舍不得。
想起郑爽交办任务,动手前,必须问清情况。伸手向她胸前摸去。
娄小凤迷糊中骂道:
“耿毕崇,挪开你的猪手。老娘迟早会给你,你耐不住了?”
她没听到回音,惊醒。立刻被捂住嘴。桂少尉低声说:
“嘘,不要出声。我问你,你是怎么逃出山的?”
娄小凤虽然吃惊,但已明白肖秉义设得局已开始了。
她示意对方松手,表示她会配合回答他问题。
桂少尉随即松手,轻声说:
“我不想杀你,但你要配合,先回答我问题。”
娄小凤坐起,将衣服裹身上。瞥一眼站床前之人手握匕首,嘤嘤道:
“哎哟,都是自家人,不要刀枪相见嘛。茶馆没人,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她见桂少尉听罢垂手下,挤出笑容道:
“你是郑老板派来的吧?我是少尉。你杀长官,该当何罪?”
桂少尉微微一怔,随口道:
“不要讲花话,即便你是,我俩平级。何来杀长官之说?”
娄小凤长叹一声:
“唉,又来一个上当的。他前面派了个兄弟,他通过我侦察到,郑老板想拿军火做筹码,跟共军暗中交易。”
“我劝他不能回去,他不听。郑老板骗我上山时告诉我,阮兄弟已被他灭口。他舍不得杀我,绑我上山陪他。”
“钱副官听说,让我赶快出去报告。在他帮助下,我才顺利逃走。还没来得及报告,你又奉命来杀我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只怕你卷进来,也没好结果。唉,党国没希望了。”
桂少尉有些迷糊,但有一点能对上。阮中尉刚回山,便被杀。
他本来对阮富顺被杀就愤愤不平,如果她所言为真,主任就该杀。遂疑惑的问: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呢?”
娄小凤皱着的眉头忽然展开:
“这简单,你知道褚鹰吗?”
桂少尉点头:
“知道,他是我长官,后来牺牲了。”
娄小凤叹一声:
“事到如今,只好摊牌了。我是他秘书,也是他情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桂少尉一怔说:
“我没听说过,但我相信,你不会拿自身名誉开玩笑。”
娄小凤甩甩头:
“你不相信也不要紧,我再问你。联络站已暴露,你知道吗?”
桂少尉点头:
“知道,正因如此,他让我来灭口。你说是钱副官帮你逃走,是真的吗?”
娄小凤点点头,启发道:
“你想想,我一个小女子,能制服一个大男人兼军人吗?不信,可以回去暗中问他。”
桂少尉沉默一会问:
“你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
娄小凤心里正疑惑,屋内这么大动静,猪八戒死哪儿去了?
“你咋进来的?门口有人吗?”她问。
“门口没人,至于怎么进来的,你就不要问了。”怪少尉看看身后神秘道。
娄小凤心里暗骂:这头蠢猪,肯定睡死了。关键时候掉链子,老娘被你害死了。
“这位兄弟,我对死不死无所谓,但你要听我劝。前面的兄弟和我的遭遇,证明他为掩盖事实,动了杀心。你回去肯定凶多吉少。不如就在这儿躲几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桂少尉态度非常坚决:
“不行,我必须回去。我要弄清情况,给我兄弟报仇。”
娄小凤惊讶道:
“阮富顺是你兄弟?”
桂少尉点头承认:
“不同父母的兄弟。对不起了……。”
他说罢,举刀刺过去。忽然“哎哟”一声蹲下。
娄小凤捂着被刺得胳膊,愣那儿。
耿毕崇猎枪砸向他小腿,钻出床底,“哗啦”一声,子弹上膛。
“耿毕崇,不能杀他。他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他。”
娄小凤死劲拉住他。“快走!”她对愣那儿的桂少尉嚎道。
桂少尉被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惊倒了,仿佛被她喝醒,看娄小凤满手血污,开门下楼。
耿毕崇见她被刺,忙给她包扎,跟着追下楼。
见大门开着,追出去。望望街两头,又去巷子,没人影。他愣了一会,去找肖秉义。
肖秉义一骨碌爬起,惺忪着眼问:
“小凤有没有危险?”
耿毕崇哼哼一声:
“肖哥,你还不知我本事吧?老子一枪托,砸的狗日的哇哇直叫。开门滚蛋了,小凤伤了胳膊。”
肖秉义晃晃头,茫然的问:
“你没抓到他?嗨呀,我计划被你弄砸了。”
耿毕崇翻着金鱼眼:
“怎么,又是我不对?我到底怎样做你才满意呢?”
肖秉义直甩头:
“你昨晚在哪儿?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要坐她床边,她不让。我只好悄悄躲她床下。他们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耿毕崇生怕又做错了,小心翼翼回答。
肖秉义轻嘘一口气,然后点点头,赞道:
“嗯,不错,有进步。快告诉我对话内容。”
耿毕崇说了他床下听到的内容,最后等肖哥评判。
肖秉义听罢心里惊喜,这样一来,刺客回去汇报,更加逼真,效果绝了。
他看耿毕崇担心的眼神,开了笑脸:
“兄弟啊,你真不简单。你怎么想起来钻床下呢?臭屁吃了不少吧?”
耿毕崇看他赞扬,得意起来:
“肖哥,我跟你后头学了不少,能动脑筋了。只是没抓到刺客,到手的功劳又丢了。”
肖秉义疑惑得问:
“他往那个方向跑了?你应该知道吧?”
耿毕崇懊糟道:
“本来没问题,无奈娄小凤负伤,耽搁了一下。再追出门,鬼影子都没了。”
肖秉义知道李小满安排了监视哨,喊来监督哨。
士兵的回答令他愈发疑惑:
士兵说,门开了一会,出门的是耿经理。站街心张望一会,去你家了。
肖秉义看向耿毕崇问:
“兄弟,你追刺客,是谁开的门?”
耿毕崇愣了一下,咕哝:
“肖哥,你怎么了?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刺客开的呀。”
肖秉义摇头:
“兄弟,跟我讲实话,那人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耿毕崇疑惑的问:
“肖哥,你脑子没病吧?我知道你要活口,我打死他,功劳黄了。不是不识数吗 ?”
肖秉义抓头道:
“吔,这就怪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士兵见有人开门,出门的却是你呀。”
耿毕崇也不理解:
“是啊!我也奇怪。啊呀,老子上当了。狗日的没走,小风有危险,我得赶紧回去。”
肖秉义看他不像说谎,跟着心里咯噔一下,跑去茶楼。
耿毕崇已在茶楼上窜下跳,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不见人。金鱼眼四处搜索。
娄小凤已包扎好,问他发什么神经?他也不答话,见肖秉义跟来,摇摇头。
肖秉义逐个房间打量,查到娄小凤房间。
娄小凤奇怪的问:
“你去我房间干什么?”
肖秉义食指靠嘴嘘一声。东敲敲,西拍拍,没有异常。
娄小凤看他要走,想留他再问一些情况。见他还是刚才的动作,噤声。
肖秉义之所以有这样的动作,是因为他已怀疑茶楼有机关。
写了纸条递给耿毕崇:
刺杀娄小凤,是那人必须完成之任务。小风任务已完成,快带她去南京你家躲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