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罚你了?”徐启宸莫名其妙,“我不让你说,完全是因为大哥和二哥还没成亲。”
“我身为弟弟,自然应该有弟弟的自觉,若是什么事情都排在哥哥前面,岂不是很难活下去?”
徐明恍然大悟,“还是小公子英明!”
“没什么事就出去歇着吧,等我叫你。”徐启宸见这货被自己洗脑,满意地靠在椅子上,神色放松了许多。
徐明出了雅间,还有些恍惚。
小公子今日这么温柔,果然,还是爱情养人啊!
另一边,抱月小馆内。
吉佳将火盆放在小馆中,点燃后,屋子里才慢慢暖和了起来。
他没闲着,又将带来的枯草取出,在屋子里溜达,看哪有缝隙就填上。
等他溜达三四趟时,陈在也从厨房里跑出来,说是鸡汤熬好了。
与众人的预料相反,此刻,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道路上灰蒙蒙一片,各家都静悄悄的,没人出来。
快到午饭时了,戚三娘擀了面片,再浇上鸡汤并几块鸡肉,就当今日中午的午饭了。
陈在依旧吃了好几碗,除了第一碗全是鸡肉,后面几碗,他专门捞里面的菌菇吃,直道鲜美。
阿玫笑道:“幸好当时有先见之明,把从山上采来的菌菇晒成干,不然现在还吃不到这样的食材呢。”
戚三娘没说话,她只吃了小半碗就不吃了,问阿玫还有没有什么活。
听到阿玫说让她歇会时,戚三娘点了头,却没休息,反而套上了外衣,道:“我去看看义儿。”
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丛铁义还在讲堂里,做娘的不放心。
阿玫想和她一起去,却被陈在拦住,道:“你去有什么用?不如我同她一起,也好照料。”
阿玫想想也是,便作罢。
戚三娘进进出出好几回,拿了好几件厚衣服,又去取了刚热好的饼子放在心口捂着,生怕路上凉了。
等二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阿玫和吉佳。
两人无所事事,只盯着外头的风雪发呆。
一张报纸从天盘旋着落下,被埋入雪中隐去了。
吉佳好奇,便出门将报纸捡出,拿进屋里来看。
他进屋时,身后跟了个小影子,定睛一看是佝偻着背的蹭饭老人。
天冷,不知道他在哪里休息的,进来时浑身僵硬,走路也不顺畅,阿玫将热乎的汤面端给他时,瞧见他面上的冰霜,以及有些发黑的脸色。
她担忧道:“您要不在这里休息?现在天冷了,没什么客人,不碍事的。”
老人没说话,慢慢吃完了汤面,第一次没急着走。
他透过浑浊的视野,打量着小馆。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仔细看这里,小馆面积不算小,总共放了十来张桌子,最里面是柜台,柜台后面有一整面墙的小酒坛,酒坛旁边是一扇门,他没进去过,不过猜测应该是通往后院。
很普通的房屋设计,很简陋的摆设。
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吉佳已经坐下看报纸了,阿玫则一直关注老人,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人巡视四周后,便不顾阿玫的劝留,起身离开,再度走入风雪之中,身影消失在一片灰茫茫的天地间。
吉佳也看完了报纸,目光停留在右下角的文字上。
他捏着报纸,读完一遍又来一遍,反反复复三遍之后,才讶异道:“也是奇了,都过去两个月了,怎么在报纸上又看见三十两银子的事情?”
“什么?”阿玫好奇道。
三十两银子,还是她敲诈徐裕的,但阿玫始终觉得三十两还是卖的少了。
如今徐氏鱼干卖的不错,还算有市场,大街小巷全是。
虽然说味道不能一比一还原抱月小馆,但徐裕毕竟垄断了小鱼干,人们若想吃,也只能买他家的。
味道再差,也不愁卖不出去。
吉佳将报纸递给阿玫,好笑道:“有人将三十两的事情登上了报纸,这下谁都知道徐老爷在你手里吃了个哑巴亏。”
“他偷着乐呢。”阿玫不以为然,却还是接过来看。
其实很短,只有一两句,简单提了一下,若不细看根本看不见。
阿玫一看便知,这严乐安又吞了不少她的银子。
“你说是谁呢?好像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人。”吉佳观察着阿玫的神情。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徐裕觉得憋屈,找人吐槽了一下,由此传开了。”阿玫好笑道。
应当不是她做的,吉佳想。
等快到晚饭时,雪才停了,街上有了人们活动的身影,就连戚三娘和陈在也回来了。
他们把丛铁义领了回来。
戚三娘没说什么,进屋就给丛铁义换了厚衣服,让他在火盆旁暖一暖,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陈在则在一旁嘀嘀咕咕道:“今日雪大,夫子根本没上课,这小娃娃居然在讲堂外硬生生的熬。”
“幸好我们去了,不然,他这个时候还回不来呢。”
丛铁义低着头,手里握着热水,不吭声。
阿玫将热面汤端给他吃,吃完后,他就回了自己屋里。
吉佳闲的没事,又去看报纸,还真让他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新鲜事。
他大惊小怪道:“还记得那个刘老二的娘吧?”
戚三娘做女红的手停了下来,侧耳去听。
“她死在了桂山山脚,被发现时手脚尽被砍断,啧啧啧,好恐怖。”吉佳夸张道,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害怕来。
陈在喝了一口酒,淡定道:“她自找的。”
“只是不知道谁做的。”吉佳又来了。
戚三娘慢慢做着女红,语气还算平静,“都断手断脚了,想必也活不了多久,用不着其他人做什么。”
小馆里又静了下来。
戚三娘起身,去了后院自己屋里,继续做女红。
小馆里开始进人了,吉佳收拾起报纸,打算回顾府。
来的人三三两两,基本都是让阿玫上了温酒,其余的什么都没要。
他们现在来,不是为了喝酒吃饭的,都是为了来向她打听三十两的事情。
而这期报纸,也迅速传到了徐府之中。
徐裕看见上面的“三十两”,气得脸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