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雁拿起桌上挑杆,慢慢将红盖头挑下,露出杨祈愿带着羞涩的面孔。
许三雁心中长舒一口气,其实还好,只是嘴唇有些凸起而已,模样算不算漂亮,但也绝不像外界传闻一般丑陋。
“相公……可是失望了?”杨祈愿垂下头颅,轻声询问。
许三雁轻笑一声,淡淡摇头,“夫人多虑了,我脸盲。”
“噗~~”
杨祈愿忍俊不禁。
许三雁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杨祈愿娇躯一颤,顿时羞红了脸庞。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自身的外貌原因,别说和男子肢体接触了,哪怕说话都没有过几次。
“夫人,天黑了……”
“嗯。”
“该睡下了……”
“嗯。”
……
点点红烛滴滴落,榻上佳人面如火。
屋内春色无边,屋外夜风萧萧,杨祈愿紧紧闭上眼睛,脸上一片通红,好似秋天枫叶。
待天色泛青,一事终了,杨祈愿终于能喘口气,干哑着嗓子开口道,“夫君,之前崔家曾来找过我。”
许三雁凝眉,“何事?”
“崔家有一女,名为崔婉莺,样貌出众,才艺无双,对夫君甚是倾慕,想要入府为妾。”杨祈愿微微黯然的开口。
“妾身擅自做主,答应下来,望夫君莫要见怪,明日崔家将人送来。”
她深知自己样貌一般,对这些很是通情达理。
许三雁点了点头,崔婉莺确实是人间绝色,比唐浣浣和寨主夫人还要漂亮。
……
大婚之后,生活逐渐归于平淡,时间一晃来到十日之后,瑞王率大军即将开拔。
大公子带着百官在城外相送,许三雁也站在人群之中。
瑞王身披铠甲,立于战车之上,对众人说道,“钱粮需按时送达,若是贻误,按军法处置!”
“父王放心,儿臣定然严加看管。”大公子高声回应。
瑞王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许三雁看着军队远去,心中逐渐兴奋起来,
好戏……要开始了!
大公子瞥了许三雁一眼,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接,许三雁轻轻一笑。
大公子心中早已给他判了死刑,眼神中闪过残虐之色,宽大衣袍一甩,转身离开。
身后百官对许三雁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远离。
在所有人眼中,许三雁都是瑞王的人,如今瑞王出征,襄城内一切由大公子说了算,该站在哪边毋庸置疑。
许三雁对此毫不在意,在这伟力归于自身的修行世界中,实力才是王道。
若是有人敢招惹自己,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人境,什么叫天地奇物,
什么叫——挂!
……
回到家中,杨祈愿和崔婉莺正手拉着手坐在一起闲聊,二人之间相处的非常和睦,最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崔婉莺见许三雁回来,眼神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桌上茶壶,略显心虚的移开眼睛。
刚刚许三雁去送瑞王出征时,崔杰偷偷来了,催促她赶快动手,并以家中母亲相威胁。
崔婉莺没办法,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许三雁,她只能选择母亲。
至于告知实情,向许三雁求助,她也考虑过,最后放弃了,她不认为许三雁可以和崔家抗衡,更不认为许三雁能为了她得罪崔家。
“老爷,您喝茶。”
崔婉莺探出秀气的双手,盈盈起身为许三雁斟满茶水。
她的小动作根本没逃过许三雁的眼睛,她不了解天人境武者的实力。
如今许三雁五感之敏锐,观察之入微,远远超出她的认知,几十米外落叶的纹路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崔婉莺如此明显的面部变化又怎能看不出来。
一旁杨祈愿眼眸瞟动,伸手按下茶杯,“小妹,你可是遇到事情了?”
许三雁坐在一旁,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杨祈愿虽然也练过武,但修为很低,不过炼精而已,居然也察觉到异常。
崔婉莺心中一慌,但为了家中老母,只能强忍镇定,装作无辜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一切都好。”
“唉……”
杨祈愿叹了口气,她本想再给崔婉莺一次机会,可她却没抓住,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
她虽心善,却不迂腐,有些事做不得就是做不得。
崔婉莺此刻才明显的慌了,事已至此,她如何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了。
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唇诺诺的想要辩解着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说说吧,谁叫你这么干的?”
许三雁转动茶杯,轻轻嗅了嗅,他的身体内脏经过血色小刀的强化,已经不惧普通毒药了,但这也不是放过她的理由。
崔婉莺面色惨白,声音中带着哭腔,“老爷,崔杰以我母亲相威胁,我……没有办法……”
许三雁了然的点点头,将茶杯递给她,“放心吧,我会送崔杰下去陪你的。”
崔婉莺神情怅然,默默伸手接过茶杯,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父亲在世时的美好,父亲去世后的悲痛,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艰难……
崔婉莺眸子中流出清泪,哀求的看着许三雁,“老爷,看在我服侍过你的份上,放我母亲一条生路吧。”
许三雁笑了笑。
崔婉莺黯然长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片刻后嘴角溢出鲜血,没了生息。
许三雁不再看她,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因为这就是弱者的下场,只能任人鱼肉,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即便你生的再好看,关键时刻也救不得性命。
许三雁对不远处的杨祈愿道,“去把我的刀取来。”
杨祈愿心中一惊,下意识道,“夫君不可,崔家势大,况且其家主也是天人境武者,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许三雁轻笑着摇头,缓缓起身开口,
“天人境,亦有差距!”
自从入城以来,难得过了一段时间的平稳日子,没动刀剑。
但可惜的是,这让有些人产生了误会,认为他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呵……他可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正相反,他是马匪!
死人身上刨食吃的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