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人,此刻却是再也按耐不住,终于爆发了。
张磊直接冲进大营,在雷震面前,直接怒吼道:
“统帅大人!万万不可,大雪之下,蒙军行动都不便,他们怎么可能歼灭对方上百人?!”
“还有这些人,身份不明,定然是北蒙的细作,想着混进城来,到时候和蒙军里应外合!”
“大人,这澹台昭一介女流,岂会统兵打仗,我看定然是串通了北蒙,用这些东西迷惑来我等!”
张磊的话,句句诛心,并且十分刺耳,而雷震脸色阴沉,澹台昭和谢璞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至于澹台昭身后的二位百夫长与一些士卒已经火冒三丈,脸色狰狞一片,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他。
而四周围观的周兵,也立即停止呼喊,或愤怒,或疑惑,看着张磊。
“澹台校尉,他!”
关兴年轻气盛,哪能受得了这等诬陷,几乎就要扑上去和张磊来一个玉石俱焚。
然而却被谢璞及时拦住,陈立见势不妙,赶紧抓住全兴,推回后面,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谢璞眼神平淡,扫了一眼几欲暴怒的张磊,立即明白这就是陈立说的军需统领了。
他微微一笑,扭头看着对方说,道:
“这位应该就是张将军吧,你知道刚才这些话,代表着什么吗?”
谢璞这话把张磊说得一愣,未等他明白过来,谢璞继续道:“你说我等是细作,你有证据吗?”
张磊闻言一怒,指着五百多匹战马,
“难道这些畜生还不足以证明吗!一个二百步兵的侦察队伍,如何敌得过上百人的蒙古骑兵?!”
“就算兵仙韩信复生,恐怕也不可能!难不成这个澹台昭,还比得过韩信?!”
谢璞面色无喜无悲,他拍了拍皮衣上的几粒雪花,淡淡道:
“且不说污蔑将领乃是重罪,而污蔑陛下钦点的大周男爵,若是查出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就是杀头之罪,张将军,你可做好准备了?”
张磊此时已经气急败坏,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统帅大人,末将以性命担保!”
谢璞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直接掏出圣旨和一路上过来的文书,递给雷震。
“这位谢璞,的确是陛下钦点的蓟县县男。” 雷震说道。
张磊闻言,傻傻的站在原地,雷震看了他一眼,将文书递给对方。
“张将军,你也看看吧!”
“呃……遵命。”
张磊愣了愣,接过通关文书,他这么一看,顿时,汗都流下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叫嚣道:“这......统帅大人,我还是不相信他们这点人能够灭掉上百人的蒙古骑兵!”
雷震摇头,拿过他手里的文书还给谢璞,向不服气的张磊说道:“既然你不服,那就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澹台昭若是能将物资从通州运回来,你就在牢里准备想好向朝廷解释吧。”
“哼!那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张磊言罢,雷震便对着澹台昭问道:“澹台校尉,意下如何?”
“全凭统帅大人吩咐!”
张磊见此,冷哼一声,走上前,立下了军令状,摁手印画押,甩披风离去。
谢璞倒也没有阻止雷震的做法,反正后方的蒙军就那么几股人,老婆大人几百骑兵加上望远镜,分分钟收拾了。
话虽如此,他因为要去城内看看自己的封地,还是将杨茅派给了澹台昭,毕竟这小子是探敌的一把好手。
出营地后,澹台昭和谢璞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前去点兵了,而谢璞自然是进城看看自己的封地还剩多少人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说是食邑千户,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村子地区的人口,本来一户四五口人,加起来差不多几千人。
可是,蒙军打过来后,这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两三千人了,而且还没有粮食,过冬的棉衣,这对谢璞来说,是一个大问题。
蓟县的太守叫卢生,当得知谢璞的身份和来意后,马上将他领到了谢璞的封地上,并将情况告知给了他。
如今蓟县的平民百姓是不缺粮过冬的,因为城里的富商将粮草屯了起来,只是将粮价给抬高一点点而已,多数百姓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
但是难民不行啊,遭了灾祸,身无分文,拿什么来买粮食,要是他们卖出高价还好,卢生可以直接以一个扰乱市场的名义抄了他们的家。
偏偏对方精得很,还在城里给难民布粥,博个好名声,卢生恨得牙痒痒,还动他们不得。
“既然他们愿意布粥,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难民饿死?” 狄筱筱疑惑道。
“他们又不是官府的粥,有立筷不倒的规矩,真正喝下去,实际上和水没什么区别,这哪喝得饱啊?!”
卢生叹气解释了一句,待将谢璞等人领到一座空置的大宅子后,便告饶去处理公务了。
这座空置的宅子虽然很久没人住了,但还是有下人定期打扫,如今谢璞等人住了进来,他们自然是得拜见主人。
“见过老爷!”
一位看起来是管家的人自我介绍,他姓刘,是负责这个宅子的管家,其中还有六个侍女,三个仆人。
谢璞让他们都改口叫少爷后,才在环儿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然后简单的吃了点饭,洗漱洗漱睡觉了。
躺在床上,谢璞不禁想到之前说的难民,他这里的难民足足有万人,还不止,其他地方的难民也在赶来。
明天一早,他就得解决这些人的食物问题,而且还得想办法将难民们给组织起来,思虑片刻,他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