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小白的背部,艾薇拉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高空之下的霍格沃茨。
她曾经试图通过与她爸爸有些相似的西奥多身上来推测他的校园生活——
现在,倒是不需要了。
她已亲眼所见。
没过多久,小白便降落在了蜘蛛尾巷的门前。
这里一片荒凉,除了斯内普一家,早就没有别人居住了,倒是正好适合小白卧下休息。
艾薇拉摸了摸小白的头发,轻声开口:“谢谢你,小白。”
小白发出一串“呼噜”“呼噜”回应着艾薇拉。
艾薇拉收回手,走到了蜘蛛尾巷的门前。
她从空间手镯里取出了家里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艾薇拉反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蜘蛛尾巷。
或许是因为在斯内普的记忆里,承载了最多孤寂的便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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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拉看着正对着房门的书架,悠悠叹了口气。
在她看到的那些记忆画面里,多数都是斯内普的曾经。
童年生活,校园生活以及成为食死徒之后的日子。
在那些记忆里,唯一与她有关的,是一页日记本。
那张纸上写着——
“无尽夏的花期结束了。”
斯内普并不是对花感兴趣的人,只有她设下的和他的感应咒语里包含了“无尽夏”。
所以艾薇拉明白,那页纸上的内容一定是有关她的。
艾薇拉的确习惯了多思多虑,这句话她总觉得背后有别的意思。
想了半天,她还是觉得斯内普写下这句话应该就是当时决定彻底放下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了。
他决定放弃与自己相认。
如果是艾薇拉的话,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手里有着各种奇怪的魔法道具,莫名其妙地到来,莫名其妙地消失——
再见到又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么多诡异的点组合到一起,她也会选择假装不认识。
艾薇拉抿着唇,心底暗暗庆幸——
还好,还好……
她发现不对劲之后立刻从那里要来了记忆。
不然,她就没有爸爸了。
斯内普是她费尽心思接近的家人,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失去他。
艾薇拉:“不过,他从什么时候写日记的……”
“藏得还真是深啊,我在蜘蛛尾巷待了八年都没发现他还有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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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蜘蛛尾巷,几乎让人看不见任何东西。
艾薇拉踏入客厅,四周是深沉的黑暗,仅有几缕月光勉强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几道狭窄的光带。
艾薇拉并没有开灯,就那么在黑暗中走到了客厅中央,她摸索着坐在了沙发上。
其实,自从她来到蜘蛛尾巷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乌黑一片了。
只要她在,哪怕是半夜,客厅和楼梯处也总会留着一盏灯,微弱的暖暖灯光总是点亮着这间房子。
如今,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情况下,艾薇拉眼前的蜘蛛尾巷倒是与斯内普记忆中的蜘蛛尾巷渐渐重合。
艾薇拉站起身,环顾四周,视线里是大片大片的黑暗。
在自己没出现的二十三年里,他一直都是在这样的蜘蛛尾巷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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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拉迈开脚步,走到了客厅的边角。
她蹲在了角落,那是斯内普记忆中最经常躲着的地方。
在无数次艾琳和托比亚激烈的争吵声中,他待在这个角落,用力捂着耳朵,却还是无法忽视房间内传来的争吵声。
此时,
艾薇拉借着月光,看到自己面前是一个果绿色的可移动书架。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架子是什么,那是斯内普为她买的一个小书架,专门存放她平常看的故事书。
艾薇拉还记得,她五岁的时候为了训练口语,缠着斯内普给她买了许多许多的儿童绘本。
那段时间,她走到哪,就把这个书架拉到哪,手里还拿着绘本,嘴里不停地读着书上的内容。
艾薇拉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推开了那个架子。
架子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绿白配色的儿童身高尺,旁边还贴着各种小动物和小花小草的贴纸。
那是买绘本送的,全被她就近贴在了这墙上。
那个在斯内普记忆中阴暗潮湿的角落——
如今是一片温暖的绿色……
眼前童真、幼稚的贴纸与艾薇拉所看到的那个缩在角落里无措难过的男孩的身影渐渐重合。
两个画面在艾薇拉眼前不断闪现交织——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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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拉起身,正面对着厨房的门口。
厨房水槽里有几滴残余的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艾薇拉走过去,看向垃圾篓的位置。
在那里,她的父亲曾一度饿到昏厥,只能捡着烂掉的菜叶子和干硬的面包块……
艾薇拉心念一动,手中阵盘显现,她指尖轻弹——
“啪嗒!”
厨房里所有的抽屉和柜子尽数打开。
艾薇拉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敞开的柜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袋和盒子罐子。
即便没有点灯,凭着她对家里的了解自然知道摆放的东西是什么。
墙上的壁橱里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动物形状饼干,麦片……
下面的柜子里放着青少年奶粉,一些封口的面包,各式各样包装的糖果巧克力,还有几大包果汁冲泡剂……
艾薇拉捂上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好像停止了跳动。
……
艾薇拉离开厨房,走上了楼梯。
艾薇拉:“。”
:‘宿主,我在呢。’
艾薇拉:“你知道吗?”
“我其实是个特别无趣的人,没有爱好,没有童心,没有愿望。”
“购买画笔和颜料是为了送人礼物接近他,购买绘本和故事书是为了锻炼口语,喜欢通过壁炉,自己跑着出去玩,是为了探索更多的消息……”
“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有背后的利益所图——”
“可是有个人,”
“把我当做真正的孩子,养了我八年。”
艾薇拉在黑暗中走过一级级台阶,只能听到她平和清冷的声音。
艾薇拉:“刚见面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照顾孩子,我饿晕在了门口。”
“我第一次发烧的时候直到昏过去好久了才被发现……”
艾薇拉的眼眸闪了闪:“他小的时候,发烧也没人照顾,他妈妈连魔杖都没有……”
“他总是给我做很多很多的鸡蛋——我知道鸡蛋有营养,但他做了好多,我实在吃不完……”
“他第一次做的煎蛋,其实一点味道也没有,但我吃着——”
“很甜很甜……”
艾薇拉的眼前逐渐模糊一片,就快要看不清脚下的楼梯了。
她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管明不明白,她也不是为了要它明白。
艾薇拉:“我们第一次一起吃蛋糕的时候,我把手上的奶油全抹在了他的衣袍上,所以我借此拉着他去买了新衣服——”
“可他还是就只愿意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