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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不管是权力或是地位都比走下坡路的南家高的多,何燕英都站出来撕破脸皮了,南家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憋屈的忍了。

京城不成文的规矩。

权力越大越没人敢惹。

就算有人想说闲话也只能在背后说说,搬到台面上讲那是连曹家都不敢的。

不然杨家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家出点血。

死对头嘛,都是下狠手的。

现在适逢南方闹灾的事,杨敬远又是吏部尚书掌管官员的任免升降,除非有人想不开,不然那些官员轻易都不敢惹他。

事情得到妥善的解决,杨家又恢复了往常安宁的日子。

杨老夫人继续吃斋念佛,杨敬远因为朝堂的事已经连住几天书房,何燕英要是不去书房都找不到人。

这日,何燕英特地让厨房备下安神汤,她亲自走了一趟书房,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无奈的轻轻敲门走进屋里。

“老爷,您都因为朝中的事烦恼好几天睡不好,也该歇歇了。”何燕英对于杨敬远这几天连轴转表示非常不赞同,两天都老夫老妻了,杨敬远干起活来不要命的劲头和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那脾气依旧倔的像块石头,怎么说都不听。

何燕英只能转移攻略对象,她对着杨管家就开始念叨,“杨管家,你帮着多劝老爷休息,不能任由他这么熬,这身体都要熬坏了。”

“夫人,老奴晓得的。”杨管家讪讪笑道。

他何尝不想劝呢。

是他根本劝不动。

两边都不好对付,杨管家愁白了头。

他就是一个小老头,现在变成夹心饼干了,两面为难。

杨管家表示很心累。

安神汤还温着,这时候的温度正好可以下嘴,何燕英把安神汤放到书桌上,柔声道:“老爷,快把这安神汤喝了吧,我特意让厨房熬的,今晚喝了汤就好好休息,你年纪可不小了,自己也得注意点。”

杨敬远放下手中的毛笔,对着何燕英温和的笑了笑,“夫人,我有分寸的,今天真是辛苦夫人了。”

安神汤他一饮而尽。

“你就知道说好听的话,我让你做的事你反倒都不做。”

汤送到也喝完了,何燕英没有继续留下来,她带着苏嬷嬷回房了。

最近劳心劳力的,她也觉得疲惫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杨家都陷入寂静当中,连守夜的人都在打盹,屋顶不知哪里来的野猫踩到瓦片弄出轻微的动静,有些瓦片的碎片滑落掉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守夜的人被这动静吓醒了,还以为是有贼人。

他都准备喊人来应战了,下一秒就听到“喵”的一声。

“去去去,哪家的野猫半夜三更来闹事,搅的人都不得安生,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扰人清梦。”守夜的人嘟嘟囔囔的骂着,生怕自己声音太大会扰主人家好梦,他只能尽量压低声音。

骂的不够尽兴。

猫歪头看着唧唧歪歪的人,它漫不经心的又“喵”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眼瞅着那庞然大物被逼急要捡石头丢过来时,猫及时察觉到危险敏捷的跑走了。

石子落了空掉到屋顶又滑下来。

“嘶。”

守夜的人脑袋被石头猛的砸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指着刚刚猫停留的那处骂骂咧咧道:“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非要你好看不可。”

已经跑远的猫听不到他的漫骂,它还在准备找落脚的地方呢。

最近下雨的天气增多,它之前的窝已经快被雨水淹掉了。

新家还没找好之前它只能继续流浪。

“喵。”

“阿言,一大早发什么呆呢,外头下雨天气冷,你快到厨房来喝碗热粥暖暖身再去上值。”陈氏隔着雨幕对着赵言喊道。

刚刚听到猫的叫声赵言才停留多看了几眼,只可惜现在天还黑着雨下的又大,他视线受阻能看到的地方有限。

看到最后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没睡醒幻听了。

直到陈氏喊他才回神。

雨下的越来越大,院里已经开始积水,不过水不算深。

油伞在这种狂风骤雨的天气里等于摆设,风一吹就容易折掉,到时候直接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绕过长长的回廊,除了被一些飘进来的雨丝打湿手臂外 ,赵言其余地方都还是干干爽爽的。

粥陈氏已经提前舀好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赵言一坐下就开吃。

除了赵云还没起来外,赵高和陈氏都坐在旁边陪着。

油灯在点着,影影绰绰的黄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伴随着闪电的出现,突然打了个惊雷,轰隆隆的声音把陈氏吓了一跳,她通过厨房的小窗看着外头黑压压的天空,滂沱大雨发出的声响特别大。

“阿言,这雨下的那么大你今天还去上值吗?”陈氏有些担忧,这天气这么恶劣时不时还有雷,陈氏就怕出意外。

雨这么大天又那么黑连人影都看不清,到时候撞到人或者被别人撞到怎么办。

这京城贵人多,陈氏总是提心吊胆。

赵言把最后一勺粥喝完,笑着说:“娘,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我都得去上值啊,翰林院那里是班啊,得上。”

他就是个翰林院搬砖的小喽啰,今天要是因为天气就不去了,那肯定要被参一本。

他还想升职加薪呢。

京城物价高,他现在俸禄不高,他们只够他们一家吃喝,偶尔还得拿自己的银子补贴进去。

穷啊。

他还是得继续奋斗。

赵高以最快的速度喝碗粥,他麻利的披上蓑衣对赵言道:“阿言,待会我驾马车送你去,我们院里都积水了,街上的积水肯定更深,你一走鞋袜都要湿,湿着过一天容易着凉,你坐马车里才能保证干爽。”

“行。”赵言干脆的应下了。

之前自己披着蓑衣去他已经试过了,效果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极其糟糕。

雨太大的时候蓑衣是靠不住的,他还没到翰林院已经感觉自己被迫洗了个凉水澡,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是拔凉拔凉的。

然后还得上一天班,湿衣服都干了他还不能下值,想想都心累。

到翰林院那场面更是壮观,湿哒哒的人不少,走廊都被他们衣袍源源不断的水打湿了。

但是头发丝都没湿的人更多,毕竟很多人家世好,马车接送下人服侍的妥帖,一个个光鲜亮丽,光彩照人。

两相对比之下赵言只觉得心塞,寒门子弟终究是要辛苦些的。

这几天打喷嚏的次数开始逐渐增多,赵言意识到自己有感冒的预兆就开始熬药预防了,幸亏他自己就是医生,不然他也会变成翰林院病号中的一人。

淋湿的衣裳还能替换,鞋袜这些就比较困难,脚凉飕飕的不好受,赵言现在是能避免就避免。

现在他爹要送他去,机不可失,他肯定要把握住。

赵高穿着蓑衣坐在外头,赵言坐在车厢里,父子俩隔着一道车帘唠嗑。

“阿言,现在日子也快到了,要是到时候还下这么大的雨,到时候就怕酒席都没地摆啊。”赵高想到这事就发愁,天公不作美的时候他就跟种田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天天都在祈祷老天爷给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