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姐姐,文文也想喝饮料!”
“小武也要!”
两个小家伙,跳起来还没有陈花花腿高,眼巴巴地看着陈花花畅快喝饮料,喊着要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嘘,你俩小声点儿,别喊,别被人听到了,要不谁也喝不成。”
陈花花做出噤声动作。
两个小家伙听到这话,赶紧压低声音,瞅了瞅外面,猫着腰小声说道:
“花花姐,我知道啦!”
“我也知道啦!”
“花花姐,能给我拿一瓶吗?”
“我也要!”
两个小家伙如同说悄悄话一样,声若蚊蝇,样子颇为搞笑。
“等着,我给你们拿,你们可别跟人说啊!”
“花花姐,我们绝对不说!”
“对!谁都不说,就连妈妈来了也不说!”
“那好吧!”
所谓见者有份,不好独享,于是陈花花也给两个小家伙拿了一瓶北冰洋!
“给,喝吧,别乱说啊!被抓着了,别说是我给的!”
“我们知道的花花姐姐。”两个小家伙高兴抱着饮料跑开。
往门外跑,结果到了门口,一头撞上一个高大地身影。
“大,大伯!”
“伯伯,好!”
两个小家伙抱紧饮料,想要藏进怀里,可惜衣服太小,根本藏不下。
陈泽揉了揉两个小家伙地小脑袋,微笑着说:
“是小文,小武啊!是谁带你们来的呀?”
“是妈妈!”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哦!你们爸爸呢。”
“爸爸?爸爸不知道!”
“没事啦,出去玩吧!”
“大伯再见!”“大伯再见!”
两个小家伙听到这话,抱着饮料瓶,撒丫子跑了出去。
陈泽看着老三家地两个孩子跑远,把视线放回到了花花身上。
花花此时靠着冰箱,把手背在后面,一米七的大姑娘,跟偷吃零食的小孩子一样,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偷感十足,不停的用眼瞟陈泽。
陈泽有些无语,
“拿出来吧,我都看到了!”
陈花花有些尴尬地想要解释。
“我,我——”
“好啦,不用跟我说,一瓶饮料,还跟小时候一样,想喝就喝嘛。”
“你都是大人了,喝瓶饮料怎么了!”
陈泽觉得,小花花小时候真的是被大姐管的太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吃个东西还要跟大人打招呼,交个朋友都怕家里知道,真的是把孩子地独立性给抹杀了。
这么漂亮地大姑娘,长相不弱好看,放后世,标准的腿肤白貌美大长腿御姐,开个直播什么都不用干都饿不死,打个游戏光听声音都能迷死一大群男玩家,结果活生生被养成了宅女。
都快二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心思还单纯的跟一个孩子一样,整天便想的不是吃,便是睡。
陈泽虽然也很无奈,但也孩子都这样了,自己前几年下乡,没有及时介入,现在已经晚了,怎么办?只能好好养着,反正家里也不缺孩子一口吃的。
反正自己命长,不行就养一辈子!
陈泽的话让陈花花神情一愣,随后慢慢把身后地饮料拿出来,凑到嘴边喝了起来。
神态还是有些不自然,试探地问道:
“真的没事?”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
喝了一口,还有些不心安坦然,跟着解释道:
“我不是来吃白食的,我这些天一直都在这里帮忙,不信你去问舅妈!”
恰好,这时肖红从外面进来,满脸微笑,说道:
“是啊,这些天花花可帮了大忙。”
“孩子每天一大早就来了,都是忙到很晚才回去。”
“是吗?”
“这孩子现在这么勤快,睡懒觉地习惯都改了?”
“可不是嘛!”
陈泽也有些惊讶。
外甥似舅’,他可知道花花这孩子从小就有睡懒觉地习惯,总是雷打不动睡到太阳晒屁股,上学时没少因此迟到叫家长。
现在居然转性了,每天早起来店里帮忙。
“花花真的长大啦!”陈泽十分欣慰地感慨。
“好,中午舅舅做东,给咱们花花加两个肘子!”“舅舅这次从南方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回家就给你!”
被舅舅夸奖的花花很高兴,最小的微笑止不住,不停追问,“是什么礼物?”
陈泽则只是说:“保密,回家你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陈泽看向肖红。
“我和小海他们商量了一下,把咱前面临街带商铺的四合院儿也租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地方不够用了吗?”陈泽疑惑地问道。
“早就不够用了!”
“店里生意这么好?”陈泽有些惊讶。
“嗯,你今天来的晚,就这客人都不够坐,你没见中午时候店里有多少人。”
“根本没地儿,好多客人间没地儿坐,都走了。”
原本想着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也够撑到过几年政策放开,能建酒楼的时候,没想到,饭馆才开业不到三个月,地方就不够用了。
“那就租呗。”
“不过我记得咱隔壁临街四合院的商铺应该是属于街道的房子吧,能租下来吗?”
临街四合院是个两进的院子,临街有个两层商铺,是家卖包子的,走的是公私合营。
临街带铺子,陈泽是真想买,在这地段儿,带门市房的院子,但凡能买下一栋......
可惜,如今私房交易市场都未放开,公房交易更是别想。
买肯定是买不了,只能租。
“房子确实是街道的!小海已经去和街道谈了好几次,听说最近政策放宽,应该能租下来,前街就有一家铺子租出去了。”
“那院子里的住户呢?”
老四合院最难处理的,便是里面错综复杂的住户,如同拆迁时的钉子户,一户不搬,工程便一日不能开始。
“前面院子的人也同意,一共九家,每家每年两百。”
“每家两百?”
“有点高了,不过也还行!”
这个价格有点偏高,但和能完整租下一处四合院相比,也不算什么。
“能收回本儿?”
陈泽担忧的还是面儿铺的太大,收不回本儿,就得不偿失了。
一直以来,他对饭馆的定位是可以不挣钱,但至少不能亏钱。
“店里的生意能撑起这么大的地方吗?”
“撑得起,完全没问题,你知道上个月咱们饭馆卖了多少吗?”
“多少?”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上上个月赚了八百,他还是记得的。
“两千一!”
“卖了两千一?”
“赚了两千一!”
肖红提及上个月的盈利,一脸兴奋。
“这么多?跟上上个月比,翻了好几倍吧?”
陈泽听到这个数字,也有些吃惊,利润直接翻了近三倍,
生意这么好做的吗?第一个月赔钱,第二个月保本,第三个月八百,第四个月直接两千一!
如果四十年后的饭店老板知道这个利润率,恐怕会哭晕在厕所。
“那就租呗,我没意见,我不是说了吗,饭馆的生意你说了算!”
自己女人这么能干,帮自己挣钱,他当然没有意见。
“行!既然你同意,我现在就去街道,我都跟街道的大妈说好了,就等签字儿了。”
肖红很高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肖红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饭馆生意是越来越上心。
随着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变化了不少。
如果刚开始还只是抱着给陈泽打理生意的想法来上班,那现在她是真的把饭馆当成自己的事业为之努力。
时常算账算到半夜,睡觉做梦都在琢磨怎么让饭馆更好。
这种感觉跟她在厂里上班当领导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是大包干以后,农民种自家田地的喜悦与充满干劲儿。
‘留住国家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
年轻的邮递员骑着单车,背着帆布包,驰骋在广阔的校园里。
邮递员尽情的释放速度,穿过大草坪,路过老房子,途径荷花池,钻过葡萄架,在教师公寓减慢速度。
宿舍楼内,
李云用热水洗了个头,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擦干头发,整理了一下当天需要用到的教材,换了身上衣,带上黑框眼镜,披上厚厚的外套,锁上宿舍门下楼。
刚到院门口保安亭,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
随后,身后一阵风吹过,冲到了他前面。
“小刘师傅,今天有我的信吗?”
声音很好听,李云微微侧目,是一位二十七八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印象中应该是外语系的一位老师,他似乎听办公室同事讲过,好像姓章!
“章老师,抱歉,今天也没有您的信。”
李云明显看到女人听说没有自己的信后,表情失望,像是泄了一口气,光彩亮丽转眼消失,仿佛一瞬间整个人变得颓然!
眼神中失去了光彩!
李云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出了大门,路过邮递员,却被拦下:
“哎,李老师,你别走!”
”怎么了?有事儿吗小刘师傅?“
”等下?这儿有一封您的信!“
......
“李云,你好,见字如面。”
“我已经在从Virginia tech大学毕业,目前正在考取Virginia tech mSc(理学硕士)。”
“回想过去三年的求学生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诉说所见所闻,与人生经历!”
信是从美国寄来的,寄信人:闫宇。
李云仔细回想了这个名字,随后一个圆圆胖胖,留着长发的青年形象浮现在他脑海,那是他大一时的室友,一个很喜欢文学的理科生,来自中原家境不错的学生,听说母亲是在他们市报社工作,父亲是当地的一个中层干部。
两人大一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不过,对方大二上学期就随其他室友一起公派留学去了美国,李云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写信。
李云继续往下看。
“今天回学校收拾行李,碰到一位刚从国内过来的学妹,异国相逢,她很高兴能再次跟我成为校友!”
“但是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我很迷茫,很彷徨,不知该向谁去诉说这一切。”
“我曾抱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想法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求学,想要同钱老等前辈一样,学成归国,报效国家。”
“可如今......”
“犹记四年前,初入大学宿舍聚餐时你曾对大家说过的话。”
“九亿八千七百万人口团结一致,不断努力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我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民,我们会拥有自己的航母,会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的民众会住上洋房,开上小汽车......”
“你描述的很真实,仿佛亲眼看到一样,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无数次在梦境中试图彩绘那个时代。”
“我也曾坚信,在全国人民的努力下,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可你知道吗?“
“在飞机落地美国的那一刻,我世界都崩塌了,我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
“你可以想象目光所及,高楼大厦,车辆如织的场景吗?你知道无数小孩子欢快地跑在大街上,手里拿着各种奇异玩具,身上穿着颜色艳丽的情景吗?”
“那不禁让我想起做知青,那些下地割猪草换工分的农村孩子。提及此事,好几个农村来的同学都不禁泪眼朦胧。我们穿着灰扑扑的衣服,站在颜色靓丽的人群中央,如同一群行乞之人,遭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
“为什么我们已经努力那么久了,还不能够实现最初的理想,就连让大家吃饱饭都不能做到?”
“我们还要等多久?向西方工业化一样?再等一百年吗?还是两百年?大家的还要熬到什么时候?那个梦是真的吗?”
“我的心情很沮丧!”
“你知道当我们几个留学生站在炸鸡店流口水,自卑地不敢上前的情景吗?”
“当我得知,我全身的积蓄,只够在一家普通的餐馆吃上一顿饭的时候,你明白我的绝望?那是我的父亲,母亲攒了数年才积攒下来的积蓄!却只能换来几顿饭!”
“而我不到两个月的兼职,竟然赚到了父母毕生难以积攒的数目。”
“我没有欣喜,反而更加绝望了!我的家人何时能过上同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