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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阔步来到正厅,发现绍世刚已经坐在那等了,但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样子,袍摆上还沾满淤泥,一看就是从四封村赶回来后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直奔他这里来了。

祝培风在心里呲笑,呵……还真够积极的!不过再积极也是白积极,自此往后,他连心竹和两个孩子的一根汗毛都别想碰到,别怪心竹占有欲强,遇到这种事,他比她占有欲还强!

“绍兄,好久不见啊。”背着手扫他一眼,祝培风从容在上首位坐定,而后扬声吩咐门外的丫鬟,“来人啊,奉茶。”

祝培风长的好看,绍世刚是知道的,就算京都这种豪门贵族云集的地方,他这般俊帅的男子也少有。而今日自己再以此种面貌与人家一对比,差距就越发显着了,尤其对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透露的那股贵气劲儿,就是他渴望不可及的。

“世子爷,您不必忙了,在下只是来问些事情,问清楚就走。”

祝培风勾起一侧嘴角,“事情该问就问,但茶该喝也得喝,本世子这里虽门庭简陋,但一杯薄茶还是供得起的,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司长府目中无人怠慢了绍大人呢。”

总之……他让他喝,他不想喝也得给他灌下去!

绍世刚抿抿唇,没再敢申辩,毕竟问正事要紧。

“谢世子爷,那世刚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几日因为公务,在下去了四封村一趟,结果堤坝突然塌陷,涨高的水位足足把在下困在村中四日,今日好容易才出来,可回到扬州却听闻谭家被查抄的消息,还是祝世子带头所为,不知谭家犯了哪条法律,还请世子爷明示。”

“这个嘛……可就不方便告诉外人了。”他举起茶杯,悠哉悠哉喝了一口,“但说本世子带头所为,其实也有些言过其实,毕竟身为臣子一切就得都依皇命行事,绝非个人恩怨。”

绍世刚陪着笑脸,“这句话确实是在下口误,请世子爷莫怪,不过想来您还不知……”他挺挺腰杆,“在下已与谭家大小姐、谭心竹订下婚约,如今也算她未婚夫了,我们不日便要成为一家人,所以今日才特来相问,也是想竭尽所能为谭家洗清冤屈,还望世子爷成全,能把事情原委告诉在下。”

祝培风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恨不能上去一拳砸在他脸上,也不看看他算哪根葱,敢在自己面前炫耀和心竹的关系?

哼!那就别怪他了,今日非让他羞到无地自容不可!

“哦?是吗?”挑挑眉毛,祝培风随意把茶盏放在桌上,笑里藏刀的道,“那本世子还真不知,若按你所说,谭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爹绍太卿能不知情吗?怎么连问都没来问过?想是在忙着筹银子买扬州丞这一职位呢吧?”

绍世刚猛地一顿,脸果真如他预期的那般“唰”一下就红了。

在京都时,大家就都知道他爹是靠买官才官运亨通的,可皇上念在绍家祖上的功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来到扬州,没想到爹还是这副德行,着实让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且知道爹本有能力相助,却连过问都没过问,也是羞愧难当,实在觉得对不起心竹和谭家人,他们肯定也会对他们父子心存怨怼了吧?

但多说无益,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爹之行与我和心儿的事无关,看在咱们少时情谊上,不奢望世子爷能出手相救,只求您能给在下指条明路。”

祝培风眯眯眼,起身一步一步淡定走到绍世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阴沉开口……

“绍大人,事到如今,本世子也就不瞒你了,你和心儿的亲事成不了,婚帖已经让我撕了,因为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自己的亲生骨肉管别人叫爹。

谭家的事本世子自会查清,你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管,还请你以后注意下对心儿的称呼,若再敢叫得这般亲密,别怪我即刻便让你那个官儿迷爹卸甲归田,一辈子告别官场。”

绍世刚极震惊的回望他片刻,然后就“腾”一下站了起来,圆目怒瞪,“世子爷,您怎么敢?怎敢私自撕毁别人的婚帖?我是可以去衙门报官告你的。”

“好啊,你去告吧!看看可不可以告倒本世子。”他笑得诡异又狠戾,“还有,你真以为……就算婚帖没被毁,谭老爷和谭夫人仍会坚持把女儿嫁给你吗?就是心儿自己都未必同意,瞧瞧你爹的德行,估计答应你娶心儿都是因为给予着谭家的财产,有这样一位公公,谁敢嫁?”

“你、你胡说,我爹就算再不济,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得根据事实!不信你就回去问问清楚,你爹要是否认,那就算我祝培风输,不过……心儿依然不能给你,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注定是我的!”

“祝培风!”绍世刚气极了,再顾不得尊卑有序,竟然直呼起他的大名。

祝培风跨前一步,仍旧满不在乎迎视回去,口吻不急不缓,“怎么?本世子说到你痛处了?其实……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件事,让你彻底死心。”

“心儿又怀孕了,还是我的孩子”他表情得意,欣赏着他从惊愕转为痛苦的脸,“别看我们二人和离多年,但这其中十几年积累起的感情,可不是你这样随随便便一个路人甲就能代替的。

订婚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我们前脚重逢、后脚就重修旧好了?哼……不像你,是不是费了半天劲,想碰一下心儿都难呐?在她心里,你跟本世子比算个什么东西?”

绍世刚死死咬着牙,眼底一片猩红,不想继续留在这自取其辱,便推开祝培风转身忿忿走出正厅,却差点与不知何时站在那的心竹撞个正着。

他攥紧拳头,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恶狠狠问她,“你真怀孕了。”

心竹也红了眼眶,但仍坚定回答,“是!”

“祝培风的孩子?”

“是!”

“那好!”他点点头,“我们的婚事就此解除,但你记住,不是你不愿嫁我,而是我不愿娶你这么轻浮的女人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司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