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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竹惊诧的瞠目结舌,这……这是从何说起啊?

其实有时候,她也能感觉到绍大哥的过份热情,尤其是在扬州再会后,但也没敢往那方面想,毕竟绍大哥现在这般优秀,她又是个和离带孩子的,若不是他今日亲口说出,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可意外归意外,没有结果的事,她不想耽误他,只能把话挑明。

“绍大哥,我知你对我心意了,但我们如今身份相差太大,身份上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我已嫁过一次,还领着两个拖油瓶,我……我根本配不上你,而且绍伯父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所以,我们不会有结果,还是只做朋友吧,你也不要再对我投入更多感情了。”

绍世刚听见她明确拒绝,激动的一把握住她手臂,倒也忘了男女大防,“你怎知不会有结果?只要你愿意,我爹那边你不必操心,我也并不认为安安和乐乐是拖油瓶,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你,所以也一样喜欢他们。”

“可是……”心儿急的涨红小脸儿,“可是我对你并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啊,而是一直把你当成大哥去尊敬。”

要说起来,她和绍大哥认识的时间不比祝培风短,可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反而都是拿他当好大哥、好朋友,今日听得他这样情深意切的表述,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心儿,我不要求你一下子便接受绍大哥,但是可不可以先不要急着拒绝?今日唐突的说这些,是因为人生苦短,幽幽数十载光阴眨眼便过,我怕此刻不说……就又要错过一次机会了,所以,请你在听到我的表白后,能不能以后就别把我当好大哥,而只是一个爱慕着你的普通男人?”

“我……”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一时间陷入两难,这件事对她而言确实太突然了,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 ***

司长府内,祝培风的书房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白月赶紧站过去给主子顺背,焦急万分的问……

“世子爷,您是不是旧疾又犯了?奴才去给您请大夫吧。”

“不用”他拒绝,掏出怀里的帕子拭拭嘴,而这条洗到掉色的手帕十年如一日,始终没有换过,上面依然绣着丑丑的图案。

喘息过后,他又轻咳两声,“咳咳……一会儿用过饭,煎帖上次大夫开的药就行了。”

白月叹口气,就知道没人能说得动他,不禁懊恼,“爷,您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大夫都说了,气大伤身,您这伤了脾肺的病就得静心修养,切莫动气、切莫动气,您只是不听。”

“好啦……别说这个,死了倒也干净。”他语气十分自暴自弃,因为一看见某人,气自然而然就来了,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听见这话,白月险些哭出来,更大着胆子提起音调责备,“您看您……在京都好好当官不好吗,干嘛非跑到这里来?身体本就留了病根儿,要不为看着您,老夫人也不可能特意把彩蝶派过来,哎!二少夫人那些家书次次都提要带小少爷过来,您再这般不听劝,他们是一定会拖家带口来烦您的。”

一提这个祝培风就头痛,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只因实在不待见莲雪那女人,所以能拖一时是一时,这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似乎已经习惯了某人的离开、也习惯了总是自己一个人。

祝熙晨是他的长子,按说大人之间的事就是大人之间的事,不该涉及到他,自己也不该对那孩子如此冷漠,可不知怎地,他们父子就是亲近不起来,也许是因为熙晨长的太像他母亲了,并且莲雪把他教育的飞扬跋扈,整日间对下人都呼来喝去的,他看见就生厌,更别提要去喜欢。

“对了,瑞儿回去了吗?”

瑞儿的父亲是他扬州一门远亲的孩子,名唤祝之萧,两家同根同姓,说起来关系还算近,连五伏都没出,前几日他妻子又生了二胎,怕大儿子在府总缠着母亲,才连带奶娘一并送到他府上待了几天。

“嗯!”白月点点头,“回去了,祝县子派人给接回去的,哎!这孩子也来的不是时候,被少夫人看个正着,看见瑞儿当即就变了脸色,没准以为是小少爷呢。”

祝培风沉吟一瞬,貌似不经意的用指甲划划桌面,语气也淡淡的,“她变脸色?有什么可变的?反正倾家荡产也要执意和离的是她,若不胡闹,我们的孩子现在也能满地走了。”

当年战役虽然打赢了,可也非常惨烈,先后死了几员大将,祝培风是唯一活着被抬回来的,但还是身负重伤,被两支箭射中了脾肺,足足躺了一年多才重新站起来。

莲雪气急败坏,又哭又喊在他房里叫骂,“都怪谭心竹那个乌鸦嘴,咒世子爷死、咒世子爷成为残疾,这个贱妇,用布娃娃诅咒我就罢了,如今连世子爷都不放过,我说她怎么不惜掏出全部家底也要和离呢?原来是早就在暗地里使坏了,她也不怕遭报应。”

他开始还不敢相信,觉得心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事,直到他吵着闹着要见人,娘把一张御赐的和离书甩在他身上,看见上面大大的官印、还有谭心竹亲笔签的文书,他才醒悟,原来她真的狠心离开、与他彻底没有关系了。

娘还两眼含泪,吐露了更多实情,“儿啊……亏你还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人家,可她真是一点旧情不念啊,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跑到皇上跟前哭诉,说你还不一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才不要守活寡,不惜花费十六万两也要求来这一纸和离书,然后不出三天就举家搬迁了,呜呜呜……我命苦的儿,你别再想着她了,对于如此口冷心冷之人……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祝培风感觉身上的伤口更疼了,可不是脾肺,而是心,好像一颗热乎乎的心脏被生生挖出来了一般。

然而自打这之后,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扫之气消极的样子,好好吃饭、好好治病,只是绝口不再提谭心竹这个人,就像她从曾出现过一样。

但对于莲雪,他自始至终生不出喜爱之心,即便也很努力的尝试过去接受她、接受那个让全家欣喜若狂的儿子,可不行……他甚至从熙晨出生那天起,就没好好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