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如此,在兵力上无法取胜,恐怕只好开口和他们谈和了。”
这正是大皇子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才到这个地步就要去谈和,太失他的颜面了。
也会让对方更加嚣张。
这确实让大皇子难以接受。
见大皇子半天没说话,寿城城主也不敢多言。
但大皇子的眼神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寿城城主身上。
“要不你摆个宴席,我赐你一杯毒酒与一把毒剑,然后你去把江玄干掉怎么样?”
“哎?我?”
寿城城主原本是找大皇子求援的,没想到战火反而烧到了自己身上。
一时间有些惊慌。
他对江玄的战斗力也是领教过的,不然也绝对不会弃城逃跑。
看到寿城城主这副紧张的模样,大皇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你放心,我这位五弟心肠最软,他进城肯定不会伤害百姓,你去和他谈,他肯定会答应的。”
寿城城主只好先答应下来,对大皇子说:“多谢王爷费心。”
这一夜平静无波,直到清晨,江玄的营地收到了寿城城主送来的请柬。
打开一看,竟是邀请江玄一同赴宴。
彭斌望着这突然出现的邀请函,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古怪。
“王爷,这件事还得小心啊,寿城的城主已经弃城逃跑了,昨天我们又打败了大皇子,今天寿城城主居然敢回来,恐怕是有人给他出主意了。”
至于到底是谁,彭斌拿不准。
但不管怎样,肯定对江玄没好处。
江玄明白言下之意,不过现在人家诚心诚意地邀请,自己也没理由拒绝。
毕竟要想把寿城纳入麾下,总得有个正式的文书才行。
江玄对来人说:“回去告诉你家城主,本王会准时赴约。”
事情只能这样办了,彭斌没再多言,只对江玄讲道:“我陪您一同去吧。”
江玄想了想:“不行,你留在城外接应吧,本王带一名勇士去就行了。”
“可是!”
“那些人只听我们俩的,除了我就是你,你不能感情用事,留在外面等我就好。”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
彭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向江玄行礼:“末将遵命,到时候一定确保王爷安全。”
然而晚宴上,江玄带着勇士步入宴席之中,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昨日大火并没有把这豪华的庭院彻底烧毁。
只是外围的院墙依旧保持着昨夜那恐怖的乌黑。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丰盛的宴席反而像是在坟墓上的欢庆。
江玄随着侍女的引导,坐到了最高主位上。
与其他旁系宗亲相比,皇子的地位终归是要高一些。
这时,寿城城主率领着众宾客,整齐地向江玄跪拜。
另一边。
为了参加苏鹏飞的展览,沈昭昭特意打扮了一番。
从奶奶的衣橱里翻出几件旧衣裳穿上。
前一天还在村头夜市买了双布鞋。
脸上还抹了些既不土也不洋气的腮红。
总而言之,就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旧旧的。
沈昭昭前后打听了参加这次展览的人会带来些什么。
大部分展品都是近代五百年左右的。
自己这档次的东西,在这八成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万一又被沈山丰盯上,可就麻烦了。
今天的目的是和那位林先生建立联系。
像林先生这样的行家,只要看懂了东西,绝对舍得收藏。
到时候,手里的这些古董就不愁找不到买家了。
还有,必须要想办法摆脱背上的这口黑锅。
实在太倒霉了,对方又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瞅着镜子里的自己装扮得差不多了,沈昭昭把那玉佩里外三层包了个严实,用老旧的手绢裹好,然后开着车,往展览会场赶去。
到了门口,迎宾小姐拿着照片对着沈昭昭左看右看了好几回,末了还是笑着说:
“大妈,这里实名认证的,您不能用别人的票进来哦。”
我摘下头巾,拉下口罩,再取下玳瑁眼镜,这才在她面前露出个大致的真面目。
“我这宝贝太稀罕了,不想让人记清我的脸,俩美女多包涵。”
这两个小姐搞不懂沈昭昭的操作,但既然能过考试的藏宝人,手里玩意儿肯定不一般。
她们对我还算恭敬,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就放沈昭昭进去了。
沈昭昭走到标注着自己门票号的展台旁,把手绢里包着的玉佩轻轻搁在台上。
其他人都穿得人模人样的。
会场里,不少打扮得高贵的贵妇端着香槟,和着身旁衣冠楚楚的男士闲聊。
唯独我沈昭昭,感觉像是进了菜市场,依葫芦画瓢地摆好东西,按了防盗开关,再仔细盖上玻璃罩。
然后就一屁股坐到展台边,一声不吭地低头玩手机。
就连手里这手机,沈昭昭都特意换成了智能机。
表面上沈昭昭在玩手机,其实是在留意苏鹏飞的动静。
可还没见着那人,头顶突然传来一句刻薄的话:
“嘿,老太太,你这玩意儿是地里挖的吧?还是啥?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啥破烂都往这儿摆!”
这酸溜溜的女声,我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不是张贵芳吗!
我抬头一看,张贵芳穿着一身得体的丝绒长裙,戴的翡翠镶金首饰闪闪发光。
头发一丝不乱地盘着。
再加上那鲜艳的大红唇和精致妆容,
不说话时,还以为是个挑剔的贵妇人。
可一张嘴,那股子市井味儿直冲鼻子,让人想咳。
沈昭昭抬头,嗓音沙哑,用苍老的语调说:
“不懂就别瞎看,我这可老古董了,和你们那几百年的破烂不是一个档次。”
在这儿撞见张贵芳,我倒觉着挺意外。
沈山丰一般不在非得带家属的宴会,是不让张贵芳露面的。
住他们家那时,张贵芳为这事跟沈山丰闹腾好几回。
宴会上的那些漂亮年轻的姑娘不诱人吗?
带张贵芳,纯属碍事。
被沈昭昭这么一顶撞,张贵芳心里自然不舒服,走上来对着沈昭昭身旁的那块白玉佩,双手环抱在胸前,开始反唇相讥。
“这算是个啥?羊脂玉?街上随便两三百就能买到的东西,你居然也敢摆这儿?谁给你的胆子进来的?”
沈昭昭慢悠悠地说:“我难道不该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