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没有镜流和宁洛媞那样的力量,对于造化神器的运用显然不可能达到出神入化的级别。
更重要的是,刃并不担心自己的死亡,在当初直面建木爆发的他被建木那可怕的丰饶之力影响,再加上倏忽的力量又在其中作祟,他被感染成了不死之身。
与仙舟人不同的,对于凡人来说,刃的长生之躯,是真正的不死体。无论被杀多少次,刃都能够活下来,他将永远受到魔阴的折磨!
刃只攻不防,完全不在意彦卿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即使他的身上插满了彦卿的剑也没有停下自己进攻的动作,将支离投向了前方的丹恒。
丹恒刚要有所行动,他的耳畔就听见了卡芙卡的声音:“别动。”
这个声音非常轻柔,但却充满了蛊惑的力量,它遏制住了丹恒的行动,让丹恒就那样怔怔地站在原地,被刃投出的支离穿透了心脏。
他被这庞大的力量击倒在地。
“丹恒老师!”彦卿大喊一声,愤怒地看向刃。身为云骑,让无辜人在他的面前被敌人杀死,而他却不能够阻拦,这对彦卿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可恶!”彦卿骂了一句,爆起全力朝着刃攻击过去。
刃一边躲着彦卿的攻击,一边冷笑着对他说道:“云骑,你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么?你拼尽全力要守护的,可是当年身犯十恶,掀起滔天之祸,被逐出仙舟的罪人,持明龙尊,饮月君!”
在刃的这句话说着的同时,丹恒的身躯已经被无穷的水流包裹住,飞向了天空,在龙形的水流卷积之下,海蓝的光辉闪过,鳞渊境奔涌了数千年的波月古海掀起浪花,拍打堤岸,仿佛在欢迎着那位的归来。
但那位已经永远不能归来了。
在璀璨莲花之上,丹枫模样的丹恒站立着,他单手背在身后,俯瞰着下方的众人。
镜流也抬起了头,尽管遮蔽着眼睛,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如沐春风一般的龙尊之力。罗浮龙尊,饮月传承,行云布雨,夺天之造化。
造化造化,呵呵……
偏偏是夺天之造化的饮月君,在最后一次向天求取造化的时候,失去了一切。
刃抬起头,注视着眼前和七百年前一般无二的丹恒。
但是镜流明白,丹枫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的只是和丹枫一样的丹恒。波月古海似乎也明白,它似乎也在悲鸣。
亘古的波月古海在感慨,无数年的饮月传承,再也回不来了。
彦卿震撼地抬起头注视着丹恒,喃喃道:“丹恒老师,是……饮月君?那个罪人?”
听到彦卿这难以置信的声音后,丹恒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神情中充满了歉意,他对彦卿说道:“很抱歉,我来罗浮只是为了帮助我的朋友,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
彦卿沉默着,他捏紧了手中的剑,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向空中一跃,夹杂着寒气的金光之剑在他的周身环绕,他神色冷峻地注视着丹恒。
“对不起了,丹恒老师!饮月君的恶名……我也曾听闻过,是非曲直,现在的我无法做出判断,唯有一切都交给将军大人决断才行!还请丹恒老师束手就擒。”
即使到了现在,彦卿对丹恒的称呼依旧是老师。
“饮月君的恶名啊……丹恒,你作何感想呢?”刃听着彦卿的话,笑了起来。
“是非曲直,我无心论述。”丹恒摇了摇头,他看着彦卿,长叹了一声,说:“抱歉,彦卿,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停下。”
说罢,丹恒就与彦卿交战在一起。
彦卿打不过刃,自然也打不过此时的丹恒。
拿回饮月之力的丹恒尽管记忆不再,但仍然是那位叱咤风云的龙尊大人。轻而易举地将彦卿的飞剑打乱,将他打倒在地。
“不要阻拦我,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离开罗浮的。”丹恒对倒在地上的彦卿说道。
彦卿咬着牙,他再度抓起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道:“不……不可以!身为云骑,不能眼睁睁看着罗浮的重犯在自己面前走掉!丹恒老师,请束手就擒!”
听到彦卿这坚定的话语,丹恒叹息了一声。
然而,就在彦卿还要继续战斗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呀?这儿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当这个声音传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走过来三个人。不,准确的说是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洛茶雅,一个是唐兔,至于第三个,是被洛茶雅拎着衣领揪过来的。
被拎着衣领的人是楚绘。
她此时还在双手胡乱挥舞着大喊:“放开,你放开我!懂不懂礼貌,我是客人!我是客人啊!”
“客人可不会撬锁,是吧?巡海游侠小姐?”洛茶雅看了眼楚绘,而后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大家都在这儿啊,正好,我是看戏的,大家不要介意,彦卿,过来。”
洛茶雅松开了楚绘的衣领,然后对彦卿招了招手。
彦卿神情茫然地看着洛茶雅:“您是?”
他认识唐兔,但不认识洛茶雅。
“这位就是洛茶雅女士。”唐兔对彦卿说道。
听见唐兔的话后,彦卿瞳孔一缩,惊讶道:“您就是那位在圆峤危机时帮了大忙的天师大人?失敬失敬!”
“行礼等会儿再行,你先过来。”洛茶雅对彦卿招着手说道。
“可是……他们……”彦卿皱起眉头,看向了丹恒和刃等人,有些犹豫。
洛茶雅道:“有我和唐兔在,你觉得他们能跑掉么?”
听见这话,彦卿也觉得在理,被造化天师盯上的人,是不可能跑掉的。当然,彦卿这种想法是褒义的,只是如果让洛茶雅这些造化天师听见,她们是不是认为褒义,那就不好说了。
在彦卿回到洛茶雅的身旁之后,洛茶雅才向卡芙卡和刃打了个招呼。
卡芙卡看着洛茶雅,平静地说道:“你果然轻易脱身了,不愧是创造的令使。”
洛茶雅笑了笑,说:“要不,你和我一起过来看戏?这种场面,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