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进攻，换下了大部分新兵，接下来上场的是血十字的百战先锋。
他们是血十字最优秀的单兵之王，十几年的战斗经验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经过一波激烈的火拼以后，战壕与兽人之间仅有五十米的距离。
战场上，是不允许有逃兵的，只要冲锋号一响，就什么都别管的前进前进前进！
“哔——！！！”
团长吹哨，克拉克拿起军刺跃出战壕，迎着兽人的弹雨冲锋。
这不打紧，只有这些百战先锋可以做到人和子弹一起接近敌人。
兽人的装备往往是以其自身种族分支决定的，并且联邦制下很难出现复合型军团，百战先锋面对单调至极的远程攻击可以达到近百分百无伤。
空中出现了蛙人的毒液，克拉克目测了一下距离和高度，果断选择继续前进。
腥臭的气味和凌厉的破空声从耳畔掠过，克拉克举起手中的爆弹枪点射带走了远处准备偷袭的蛙人，左手的军刺狠狠插入最近一名蛙人的眼眶。
蛙人的弹跳力非常强，克拉克抓住一名蛙人的后衣领，然后做离心运动躲过从天而降的蛙人突刺。
“砰！”
向克拉克冲来的蛙人眼眶中弹，他一个转身让子弹从身前掠过，抓起后腰上的狗腿刀正中偷袭蛙人的额头。
狗腿刀直接没入了三分之二，血十字生产的利刃就是有这么锋利。
最高效的杀戮艺术，很多时候战斗经验比身体素质更重要！
血十字无数年战斗中总结下来的格斗技巧，另类用法的神奇妙妙工具，就连石头都有它专门的投掷以及近身撕杀技艺。
百战先锋更有拿着手斧，一袭白衣活跃在兽人的包围圈里，数十人无法对抗其分毫。
他是一名冠军，百战先锋中的冠军，有资格特立独行。
克拉克并不是最强的百战先锋，但他的身法最好。
“喂！克拉克，你手上杀了多少了？”
同僚从兽人身上抽出自己的筷子，用衣摆擦了擦。
“四十三，怎么了？”
克拉克有在计数的，这些人头可都是军功，虽然不能给儿子女儿换士官等级，但是军功点能拿来买一些血盾买不到的东西。
就算换成血盾，价值也非常高，是一千比一。
“不错嘛，我才三十八个，不过你还是快去政委那去报备一下，要是这次栽了，只有三成的军功点让家人继承，让嫂子和三个侄儿侄女怎么办啊？”
同僚正说话，左手的食指捅进了蛙人的眼睛，搅碎了对方的脑组织。
克拉克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撕杀：“四十四，四十五……不急，服役十几年不死，到时候军功卡交到银行，就是行长都给看她的脸色行事。”
“十几年……军功点破千了吧？真让人羡慕。”
同僚将手雷塞进蛙人的大嘴巴里，一个翻滚逃开杀伤半径，起身时亦绊倒另一只蛙人，熟练补刀。
“一千七百九十二，主要是兽人的骨气太软，还没死伤三成就撤退了。”
克拉克或许不是最强，但他活得最久，是军中名副其实的长者。
“呜——！”
兽人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开始了撤退。
“喂！我还没赚够啊！”
这一次，兽人撤得比往常要慢，的确是涨军功的一个好机会。
克拉克和一众百战先锋心头升起一股剧烈的危机感。
什么是百战先锋？每一个必须是正儿八经的在白刃战中斩首百人，经历过三次高难度战斗任务的狠人。
换而言之，活命，他们都锻炼出了玄学成份。
抬头便看见数枚黑乎乎的东西自远方海平面上升起，径直冲向这些百战先锋。
“跑！是支援炮击！”
智库给每一个人加上轻灵和保护的力量，人群以三三制四散开来。
“轰轰轰！！！”
巨大的冲击波令大地震撼，让天地倾覆，五米多高的土浪向着四面八方推去。
“噗！”
克拉克吐血，他吃力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同僚。
他死了，冲击波把他的背炸得血肉模糊，克拉克甚至能看见一颗只剩一半的心脏空落落的挂在胸腔里。
克拉克自己也受伤不轻，他的眼前已经完全红了一片，尖锐的耳鸣在脑中嘈杂的叫喊着。
碎石弄破了他的额头，血染红了瞳孔，他要睡过去了。
他连忙用食指按住舌根。
“呕——！！！”
吐出一大口血以后，克拉克顿觉呼吸顺畅，耳鸣也渐渐平息。
克拉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个刚刚和他谈论军功点的同僚尸首，一颗碎石穿透了尸体背部的防具，破坏了心脏和肋骨，被胸前的防具阻止了前进的步伐。
“四十一个，我给你记下了……”
他晃悠悠站起身，吹响了哨子。
很快，哨声此起彼伏，确认着存活的人数。
还有八成的存活者，说到底克拉克非常倒霉，那位同僚本不用死的。
其实都一样，谁死谁活，都没有区别。
“我老了，已有三个子女，可你还年轻，孩子还未出世。”
克拉克从军衣内胆中抽出一支吸入式镇痛剂，惆怅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但没关系，要是我活下来了，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克拉克今年三十六岁，十八年的军旅生涯，此时他却早已白发苍苍，一到阴雨天浑身像是小脚趾骨折一般剧痛。
回到壁垒内，军医的检查结果是，克拉克不再具备上战场的能力，各种作战和训练的暗伤已经缠上了他，而这一次的冲击波对他的内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是靠超越常人的疼痛耐性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所以我这就退役了？”
克拉克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是他还没碰上兽人主力，只知道这次兽人拉来了海军，有可能出动崩血战士冠军。
“能再推迟一会吗？我还能搬弹药……之类的。”
“恐怕不行，军务部认为您的服役时长积攒的战斗经验可以增加士兵的存活率，所以……”
军医面露难色。
“教导下一代，对吧？”
克拉克看着另外一张床上，年轻的新兵正吹嘘自己拿到了十一个军功点。
“我接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