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墙角处传来拍击桌面声和男人粗狂的怒吼声“狗屁！老子是一品居的常客，从未听过什么狗屎取保费~！”
“两位爷，不……不要激动！动静闹大了，引来巡防营，小的可承担不起！”小二哥有些口吃，面对客人威胁，到是毫无惧色。
其中一位身着灰色圆领长袍，冗长的脸，眉宇间透着几分书生气的瘦子头脑还算清醒，听到此处，忙拉住同伴低声道“老二，这位小哥儿说的有理，前两天韦大爷府里人在西市被抓进地牢，据说就是因为说了句‘王府里有女巫’便被捆绑着带走了！韦大爷为这事儿正与巡防营的郝统领打官司呢！”
那位身形彪悍，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眼珠一瞪，放低嗓门问道“真有这事儿？！”
瘦子点点头，道“真事儿！老二，你有所不知，如今西市因为议论女巫的事，抓了好多人，听我在地牢当牢头的兄弟说，已经人满为患了。所以，从今天起再抓人就要关押到城西的水牢……”
“哦？！”老二的眼睛瞪得更圆，城西水牢可谓囚犯的噩梦，他伸出粗壮的手指挠了挠头皮“这么说，交了取保费，咱爷们就可以尽情议论，可劲儿说啦？！”
小二哥忙笑着解释道“大爷误会了，这取保费是店里先替客人收着，倘若三天内客人因在店里议论女巫而被抓入狱，咱们店里就会替客人付钱取保，让客人免于牢狱之灾；若是三天过后客人安然无虞，那么这取保费就是店里的盈利了。不知两位大爷，听明白没？”
瘦子恍然大悟，忍不住赞叹道“这倒是桩好买卖！不过，贵店背后金主定是可以通天的人，否则……不知这一品居的后台究竟是哪位皇亲贵族？”
“大爷真会说笑，我们店里只有佟掌柜，并无什么后台、金主，更不认识什么皇亲国戚。大爷，您看，这是店里规矩，小的只是奉命办事，请两位大爷莫要为难！”小二哥满脸堆笑，嘴上密不透风。佟掌柜远远看着，微笑点头，这时，楼上雅间传来‘怡亲王府’几个字，她眉尖微蹙，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向柜台方向招了招手，又一位细眉细眼、手脚麻利的小二哥跑过来，听完吩咐，直接上楼进了喧闹的雅间……
不到一盏茶时间，十几份沉甸甸的取保费送到柜台，账房先生捡了一袋托在掌心，掂了掂，花白胡须微微抖了几下，神情很是得意。
账房先生左手拎着银戥子，右手握笔管在宣纸账本上写下一两三钱，刚要将银袋子放进银匣子，头顶突然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子声音。
“舅舅！”
他猛一抬头，眼睛一亮，笑道“慧儿！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你舅妈呢？”
“别提舅妈了，今天一大早就拎着食盒去冰人馆找我，说是担心早饭没吃饱，谁知到了那里，挨个儿打听家世，搞得我都没脸待在那里了！舅舅，你快去把她带回家吧！”
账房先生一听，脸上浮现出牙疼的神情，眼睛向店里张望了几下，低声道“别着急，舅舅先请示一下掌柜的，一会儿咱们一起把那厚脸皮的婆娘拖回家！”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