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的脑袋开始轰鸣
那个时刻在耳旁低语的不安声音,终于炸裂了,就像是一辆疾驰而来的火车压在了自己的脑壳之上,每一个轱辘都是一次致命的轰响,一下接着一下,直到自己被碾成烂肉也不罢休。
是啊,如果这种筛选模式是从x法案颁布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实施的,那雪莉自然不可能是第一个
子良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几秒,连呼气都忘了,空气被憋在肺子里,涨的生疼而自己的手,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向了面前的那份档案。
“不要啊,别去看那玩意。”子良拼了命的吼道,但是这声音只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回响着,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终于,子良接过了档案,并置于了自己的眼前。
一个一个大红印戳几乎铺满了整张首页,而在那纸页右上角的照片里,是一张和此刻的子良完全不同的脸没有干净的发型,也没有深邃的鼻梁和眉骨,更没有那张不太好看的下垂嘴唇。
甚至,连年龄都不一样
那是一个只有30岁左右的男人,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许久没有理过的胡子,一双黑眼圈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一样,而且,那照片的角落,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可以想象,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手里一定掐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
子良什么都没有说,或者是他的喉咙已经完全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运作了,过了许久,他的手才颤抖了一下,那张档案轻飘飘的落下,贴服在了他的脚边。
“2047年两年前那时候的我,就已经不是我了么?“子良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去。
“骗人,你在骗人!这份档案是假的”他吼着,很愤怒,愤怒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瓦格纳教授安静的弯下腰,捡起了子良脚边的档案:“很不幸,就算是再无聊的人,都不可能用x法案来开玩笑,请你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刚才,你拼了命的也要证明雪莉柏金是个冒牌货一样。”
子良的身子抖得更加剧烈,就像是过了电一样。
“怎么样,很痛苦是吧当然,也很可笑,同一件事情,发生在你的朋友身上时,你在用尽全力的去证明,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而发生在你自己身上时,你却又疯狂的想要否认这一切。”瓦格纳教授的声音像是刺刀一样,一次次钻进子良的心口,剜出一块块血肉:“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意志,这些意志会借助一个躯壳来存在,但是归根结底,那只是一个躯壳,当你的记忆全部都转移到了另一幅躯壳里的时候,你还是你么?
呵呵,这种问题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一群无所事事的哲学家问烂了。有人觉得,意识存活就是永生,有人觉得,**和灵魂是一个整体,但是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无稽之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只是在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瞎胡说而已
但是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猜想,你宁愿永远都不知道事实,对么?即使你其实根本不是你。
那么,换位思考一下,你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朋友,雪莉柏金么?”
自量没有回答,但是渐渐的,他停止了呜咽。
“可是,如果我不是子良,那我是谁?”他问道
“这不重要。”瓦格纳教授说着:“因为你之前只是一个植物人,没有思想,没有记忆,你的一切,都是空白的,你谁也不是。”
“但是我总要有一个名字”子良说着。
瓦格纳教授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在那些档案之中翻找。
“好吧,每一份记忆转移档案里,都会有一个关于重置身体的记录,当然,记录很少,可能只有一些姓名而已哦,找到了。”他说着,然后拿出了有一份档案。
听着这个名字,子良或者说汉尼拔已经完全的不想再思考了
呵呵,什么啊?这些都是在开玩笑呢吧!
有那么一瞬间,汉尼拔甚至觉得,自己还沉浸在某个荒唐的梦里,没有醒过来。
自己就是汉尼拔?就是那个一直想要寻找,但是又一直找不到的人?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好吧,就算这是真的,然后呢?现在,自己找到了,那个人就是自己所以呢?
这一切,感觉就像是一场螺旋式的闹剧。
而其余人,也全都傻了。
他们的确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这个看似和平美好的世界之下,竟然还埋藏着这样恐怖的事情,更加没有想到,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甚至是自己,都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且还没有人知道。
所以,我自己呢?我还是我么?
有人在想,但是,没有人敢问那惨兮的笑声中,透着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
“好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瓦格纳教授说着。
汉尼拔终于站起了身子:“所以呢,现在,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又想把我的记忆抠出来,在清洗一遍么?”
“当然不是,到了这个地步,清洗已经完全不够了”瓦格纳教授摇了摇头说道:“x法案中很清晰的指出,如果有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挖掘,或者是企图挖掘x法案的深层内容,那么,该目标就会即刻被列为威胁社会稳定『性』的危险存在,这种人将不再受到x法案的保护而且,必须立即清除。
不论是**,还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