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仁笑着点了妹妹的鼻子,“放心,大哥还要考状元,然后送你风光出嫁呢。”
佳音搂了大哥的脖子,撒娇闹着,“不嫁,不嫁,福妞要在家。”
“好,好,在家!福妞不想嫁就在家,大哥养你一辈子!”
家仁笑着拍了妹妹,一路走到学院门口,他才依依不舍的把妹妹递给奶奶。
老太太嘱咐道,“明日家里铺子开业,我和福妞儿还能留一日,你别惦记,好好读书。”
家仁这才放心进了书院,有同班的学子远远见到老太太和佳音,就上前试探问道,“李师弟,这是你家里人?”
家仁笑着应道,“是啊,家里不放心我,在附近开了个小铺子。”
那学子有些惊讶,书院学风自由,也很少看出身门第,所以学子们的家世参差不齐,有富贵门第,也有寒门小户。
相对来比,还是寒门小户更多一些。
家仁瞧着吃用都一般,不想家里还有这个实力和用心,居然特意在商街开了个铺子,就为了就近照看。
于是,他就笑道,“温书之后回寝院,咱们一起走啊,我带了灯笼。”
“好啊。”家仁没拒绝他的好意,一起说笑着去了学舍。
路上他总觉得怀里有些硌得慌,伸手一摸就惊了一跳,居然是两个五两的银锞子!
仔细想想,他心里滋味更复杂了。一定是妹妹方才偷偷塞进来的!
他以为把心思藏到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丫头发现了。
其实,他进了书院就后悔了,这里不只是每月十两束修那么简单。吃饭,买笔墨,买笛子,买长剑,可以说每一样都要银子。
笔墨暂时还有,吃饭也可以挑拣最便宜的,甚至一日三顿变两顿。
但笛子要二两,长剑却要八两银子,他想反悔不学了,先生却说不成。
来读书时候,家里给他带了五两多零钱,这些日子花用了一两多,剩下根本不够买长剑和笛子。
他这几日就在犯愁,甚至还想去找书画铺子,接个抄书的活计,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不想家里突然来这里开铺子,以后不用担心吃饭,也有亲人在身边,就像有了靠山。
如今妹妹又给了银子,解决了买剑和笛子的问题。
曾经让他为难的事,就像冰山遇到了太阳,就这么瞬间消融了。
他心里又酸又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哽咽压了下去。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读书呢?
李老太抱了孙女往回走,脸上也没了笑意,小声同孙女唠叨。
“福妞啊,你大哥是不是读书太累啊?他虽然只挑好的说,但我看的出,这孩子过得不好。这可怎么办,我又不好问,怕他心事更重。”
佳音想了想,就趴在奶奶耳朵边说了一句,老太太愣了一下,抬手就轻轻拍了孙女一把。
“你这丫头,拿银子当糖球了,随手就给?”
佳音却笑嘻嘻撒娇,“银子好用,给大哥,大哥什么都能买!”
老太太叹气,到底亲了亲孙女,“奶奶是老糊涂了,没想到这么多。可不是银子好用嘛,你大哥不管犯愁什么,银子都能解决。”
“奶奶不老!奶奶又没读过书,当然不知道。”佳音安慰老太太,惹得老太太笑起来。
“好,奶奶不老。但你记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会跟你三叔说,你大哥要用银子就在铺子里拿。”
“知道了。”佳音跳下地,当先就往后院跑,生怕奶奶抓了她,又唠叨没完。
第二日,一家人早早就爬了起来,李老三和家欢去附近的市集转了转,买了一大条五花肉,还有一些简单的用物。
日上三竿时候,铺子里就熬好了大桶的绿豆粥,放在屋檐下晾凉了。
赵玉茹做了四个小菜,果仁菠菜,蒜泥豇豆,咸黄瓜炒肉末,还有一个老醋萝卜。
家欢备了两样馅料,一个萝卜海米的素馅儿,一个猪肉白菜的荤馅儿。
待得面团也和好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
李老三在铺子门口放了个碳炉子,炉子上放了小铁锅,码放着七八层竹编的小笼屉。
一个笼屉正好放八个蒸饺,配上一碗粥,两碟子小菜,正好够一个人吃饱。
今日铺子新开张,一笼屉素饺卖十文,荤饺卖十五文。
绿豆粥和小菜都算赠送,聚拢个人气。
过三日后,绿豆粥和小菜算五文,加一起最贵的也不过二十文一顿。
想必学子们都能吃得起,更能留得住回头客。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学子们午休,一出大门照旧是四处“觅食”。
突然见到平日最冷清的食铺门口居然有香味,碳炉子上热气腾腾,白生生的蒸饺,圆胖滚烫,看着实在不错。
有人不耐烦同旁人挤在一处,就走了进来。
待得见到换了新老板,学子就更放心了。
很快,第一批蒸饺就都端上了桌子,第二批也摆上了碳炉子。
学子们喝着解暑的绿豆粥,吃一口酸甜或者咸香的小菜,都觉得燥热的胃口得到了抚慰。
再吃蒸饺也是惊喜,素饺子没有萝卜的辣气,反倒带了一丝鲜甜。荤饺子也不油腻,白菜的清爽更明显。
不知不觉,粥喝光了,饺子吃完了,就是小菜都光盘了。
一人才花了十文,或者十五文,这简直太便宜了。
有人就忍不住问道,“老板晚上你们这里还卖饺子吗?”
李老三负责在前边招呼客人,这会儿就笑道,“小先生,我们这这里晚上卖炒菜套餐,一碗米饭加一荤一素是十五文,保证吃饱吃好,最贵的套餐是两荤两素,也才三十文。我家大厨是跟御厨传人学过手艺的,不好吃不要钱。”
学子们都是听得感兴趣,就纷纷嚷着晚上还要来尝尝。
家仁因为去寻先生交银子,晚来一会儿。
原本还担心铺子生意不好,没想到三叔忙的脑门都出汗了,他就站在门口笑了起来……
不说李家这边如何忙碌,只说新都城南的王家院子里,陪着妻儿吃过午饭,王员外照旧到了书房。
王福送了茶水,上前小声说道,“老爷,先前伺候老太爷的忠叔找到了。”
“哦?”王员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问道,“他身子还好?”
“忠叔还算硬朗,就是家里不算太省心。”王福应道,“他儿子迷上了赌钱,欠了一百多两赌债,被人家打折了腿。”
王员外皱眉,想了想示意王福上前,小声吩咐了几句。
王福眼里有惊疑,试探问道,“老爷,确实要这么做?”
王员外点头,“你没听错,把忠叔儿子在赌场签下的条子赎回来。然后你亲自带忠叔去城西小院,我要问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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