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块化成冰凉的水划过喉咙,我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回头望向高耸的雪山,我的征途仍然漫漫。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奶奶的,再来!
刚才我对洞里的情况不够了解,多少还是紧张了,本来想着山洞里既然有人活动,环境应该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看来要么就是他们有什么特别的身体构造,要么就是他们知道其他的通风口。
其实我是准备了氧气瓶的,毕竟这里是昆仑山,再往上走肯定会有高原反应,我这种没上过高原的人没了氧气瓶不知道得有多难熬,可现在我连山腰都没到,如果这个时候就把氧气用光,后面的路可就麻烦了。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是先进洞里试一试,如果有要紧的发现,到时候再上氧气。
打定主意后我再次走向那个黑黝黝的洞口,进去之前我蹲在外面仔细听了半天,确定除了我的心跳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声音后我才迈步走了进去,那群耗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打人太疼,这要是躲在暗处给我来一下,我就可以回医院了。
这次我走得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喘,倒也不是因为这次变得多牛逼,纯是舍不得那个氧气,那玩意儿也不便宜呢。
再次站在岔路口时我本来准备再回那左边的岔道探一探,可转念一想,那地方我已经看过了,再去一次估计也是同样的结果,我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抓妖怪,去跟它们费那个牛劲干嘛。
右边的岔路我一直没去过,以前的人没道理打个废洞出来吧。
说干就干,我当即改了主意调转方向朝右边走了过去,我的为人就是严谨到阎王爷都预判不了。
走着走着我就觉得自己没准儿是来对了,我手上扶着矿坑的墙壁,明显感觉到这一条坑道更潮湿一些,说不定是后开采出来的。
相对而言,现在这条矿道脚下的碎石少了很多,我一路走过来极度小心,一直没发出过什么声音,我边走边听,果然又听到了上次那种敲击墙壁的声音,而这时我已经走了很远了,竟然没有缺氧。
那应该就说明这附近有通风口,而且这里更适合人待着。
我将脚步放得更加轻缓,那些东西长得像耗子,没准儿感官也像耗子,那对我来说可相当不利,在地洞里可没有比它们更有优势的东西了。
越向里走这里头的声音就越清晰,而且远比我上次听到的更嘈杂,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这洞里都进生人了,它们都不互相通报吗?怎么还在这儿敲敲敲的。
与此同时,这矿道是越发低矮狭窄,导致我不得不半蹲着前进,到最后甚至得爬进去,这个姿势我就有点儿打怵了,在一个低矮的山洞里爬行的话,一旦有人袭击我,无论是捶我脑袋还是掏我屁股我都只能干受着,想想就难受。
想了想我掏出一个登山镐握着,事已至此我也没别的路可走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我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地上坚硬的岩石卡在肋骨上硌得人生疼,但我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因为矿道尽头的声音已经十分清晰,出口大概就在不远处。
果然事情不出我所料,没爬出多远就看到前方映出几缕昏黄的光线。
前面有灯,说不定就有人!
我加快速度爬了几步,转过最后一个弯,一个直径半米的洞口出现在了不远处。
我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在原地打量着洞口有限的景象,外头似乎是个很大的地下矿坑,昏黄的灯光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还映出了几个影子。
那影子打在墙上,一个东西正举着爪子挖着什么,灯光将它的尖嘴驼背映照的一览无余,又是那些耗子,不过这次听起来应该不止那三四只了。
我轻轻往前挪了几步,靠近洞口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矿坑,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所在的位置只是其中一个通道,随着矿坑的逐渐深入,下方还有更新的隧道。
这矿洞底立着几根立柱,上头不知道是煤油灯还是什么灯,大大小小的“耗子”都在低头敲击着墙壁,少说也有三四十只了,它们佝偻的脊椎和外扩的肋骨从我的角度看起来跟一群鞋板虫似得,体型大的还有几块破布裹身,小的就光着屁股跟在大的旁边,有样学样地刨一些碎石。
我甚至看到几个婴儿一样大小的,它们会用四肢把自己挂在“大耗子”的肚子上,而大的那个照常弯腰干着活。
我的目光移到最中央,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就坐在中间,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看着有点儿像电棍,他拎着棍子的一端随意地晃悠着,眼神在这些“耗子”里来回穿梭。
这人似乎是个监工一样的角色,我看着那些兢兢业业在石壁上抠石头的“耗子”简直不解,它们的爪子已经利到可以抓碎石头了,可这么多只竟然被这一个人奴役着,这人是有什么大招看不出来吗?
这些“耗子”的周围都堆了不少石头块,偶尔会有一些步伐缓慢的“耗子”背着竹筐去收石头,它们在石堆里挑挑拣拣,放进自己的背篓里,等收满了一筐,就走到中间那男人的面前蹲下,男人随手扒拉几下,然后踢上一脚示意它可以离开了。
这场景看得我眉头紧皱,这半年来我也见识过不少了,但是这种彻头彻尾的奴役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是上过班的人,谁不知道当奴隶的痛苦?更何况老的小的都不放过,这可太是人干的事儿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却没发现这里头有我仇人的身影,我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却正对上一双黑色豆豆眼,那是一个倒挂在它妈肚子底下的“小耗子”。
“人、人……”
“小耗子”看着我轻轻叫了两声,声音有点儿像天竺鼠,我心头大震,它们竟然会说人话!
而“小耗子”这两声也给它妈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看向中间的男人,一双利爪像网上的泰迪小狗作揖一样不断拜着,而那个男人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双利目直直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