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寒风呼啸,像是在嘲讽着宁渊的一腔怒火。赵账房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了血。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却始终不肯说出幕后黑手是谁,只说是自己一时糊涂,求宁渊饶他一命。
“你糊涂?你把我也推进了火坑!”宁渊一把揪起赵账房的衣领,怒目圆睁,“你我相识多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赵账房瑟瑟发抖,两腿打颤,却只是重复着“小人该死,求老爷开恩”之类的话。
宁渊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力,他看着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他知道,再逼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楚家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楚瑶一身素衣,面容冷峻,手中那封信仿佛千斤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诸位叔伯,我与宁渊相识于微末,自诩对他了解至深。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卑鄙小人!”楚瑶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她将手中的信展示给众人,信中详细记录了宁渊这些年来如何利用楚家势力,为自己谋取私利的种种恶行。每一笔账目,每一桩事件,都清晰明了,不容辩驳。
楚家族长,也就是楚瑶的大伯,脸色铁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我楚家世代行商,最重信誉,竟被这等小人蒙蔽!”
“家主,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轻信一面之词啊!”
“是啊,宁渊与大小姐情投意合,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
众人议论纷纷,楚瑶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一叠账簿扔在桌上,“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仔细查阅,这些年宁渊经手的生意,哪一桩没有猫腻?!”
账簿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议事厅。楚家众人翻阅着账簿,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向楚瑶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来人!从今日起,楚家与宁渊断绝一切往来,将他列入黑名单,永世不得踏入楚家半步!”楚家族长最终拍板决定。
消息传到宁渊耳中时,他正在客栈里喝酒。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宁老爷,您……您没事吧?”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自从这位爷来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一言不发,实在是令人害怕。
宁渊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知道,楚瑶一旦掌握了证据,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竟能将一切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他突然想起了赵账房,那个贪生怕死的男人,或许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宁渊眼神一凛,起身扔下一锭银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栈,“备马,去城外破庙!”
破庙里,赵账房蜷缩在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宁渊,他吓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道:“宁老爷,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宁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忠心耿耿,如今却胆小怕事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赵账房的情绪:“赵叔,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但你相信我,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赵账房听到宁渊的保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他深知幕后之人的手段,一旦自己吐露半个字,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宁老爷,您…您就别逼老朽了,老朽…老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赵账房哭丧着脸,不停地磕头,破庙的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宁渊看着赵账房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他走到赵账房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赵叔,我知道你害怕,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说出真相,你将永远活在恐惧之中,而我也将背负着不白之冤,楚家也会因为这件事遭受巨大的损失!”
宁渊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赵账房耳边炸响。他看着宁渊坚定的眼神,内心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边是生命的威胁,一边是良心和道义,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与此同时,楚家因为宁渊的事情,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楚瑶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虽然赢得了家族内部的支持,但也引起了一些商业伙伴的担忧,他们担心楚家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未来的合作,纷纷派人前来打探消息,甚至有些已经开始重新考虑与楚家的合作关系。
楚瑶看着手中的信函,秀眉紧蹙,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楚家将面临巨大的危机。但她更明白,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宁渊,只有查清真相,才能还宁渊一个清白,也才能稳住楚家的根基。
“小姐,门外有一位姓李的员外求见,说是…”丫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瑶打断,“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
“可是…可是李员外说,如果小姐不见他,他…他就要取消与我们楚家的合作!”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生怕触怒了楚瑶。
楚瑶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敢!”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破庙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将宁渊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他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满是悲悯。他知道,赵账房是被人胁迫的,但他更清楚,只有赵账房说出真相,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赵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一定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宁渊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账房浑浊的双眼看着宁渊,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害怕,他恐惧,他不敢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冒险。
“宁老爷,老朽…老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就放过老朽吧!”赵账房说着,又要往地上磕头。
宁渊眼疾手快地扶住赵账房,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他知道,逼迫一个老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赵叔,您好好想想,只要您肯相信我,我一定会帮助您。”宁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破庙,只留下赵账房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夜幕降临,楚府的花园里,楚瑶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望着满园的花草,思绪万千。她想起与宁渊初识的场景,想起他们之间甜蜜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她不是不相信宁渊的为人,只是那些证据,那些证词,都指向了宁渊。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决断,一个关系到楚家未来的决断。
“小姐,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吧。”丫鬟端着一碗粥,轻声劝慰道。
楚瑶摇摇头,示意丫鬟把粥放下。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满脑子都是宁渊的事情。
“小姐,您…您是不是还在为宁公子的事情烦心?”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仿佛要透过这黑暗,看到事情的真相。
突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小姐,宁公子来了,说…说要见您一面。”
楚瑶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见,就说…就说我…”
“让他进来吧。”楚瑶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她决定给宁渊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如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宁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楚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