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密探蹲在废弃房屋的角落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这里落满灰尘,显然很久无人居住,然而,在靠近墙壁的地方,灰尘的厚度却略微浅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经摆放在那里,又被挪动过。他伸手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露出了底下凌乱的痕迹,像是挣扎的抓痕。
“大人,您看这里!”孙密探指着墙角的一堆杂草,草堆明显被人翻动过,几根断裂的草茎散落在周围。他拨开草堆,发现下面压着一块碎裂的瓷片,瓷片背面沾着几粒干涸的米粒。孙密探小心翼翼地将瓷片捡起来,仔细端详着。
“这是……”他心头一震,立刻想到了楚瑶被囚禁时的那碗糙米饭。他连忙将瓷片用布包好,快马加鞭地赶回宁渊身边。
“大人,属下在城北的废弃房屋里发现了这个。”孙密探将包裹着瓷片的布递给宁渊。
宁渊接过布包,一层层地打开,看到那块沾着米粒的碎瓷片,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认得这瓷片的花纹,是楚府的样式。他拿起瓷片,仔细观察,指尖触碰到碗沿处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一个模糊的“北”字。
“北……”宁渊低声重复着这个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楚瑶果然机智,即便身处险境,也不忘留下线索。“城北……废弃房屋……”他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如果楚瑶曾经被囚禁在这里,那么绑匪为什么要将她转移?他们又会把她转移到哪里?
宁渊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城北的区域并不大,除了几处荒地之外,就只有一个地方——城中最大的地下交易场所,销金窟。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是藏污纳垢的最佳场所。“难道……”宁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密探见宁渊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销金窟。”宁渊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寒光。他有一种预感,楚瑶就在那里。
销金窟位于城中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入口隐蔽,戒备森严。宁渊和孙密探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人群之中。销金窟内灯红酒绿,喧嚣嘈杂,各种交易在这里进行着。宁渊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留意着是否有楚瑶的踪迹,然而,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富商。李富商鬼鬼祟祟地与一个黑衣人交谈着,神色慌张,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宁渊不动声色地靠近,想要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记住,一定要……”李富商压低声音说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
巨响来自销金窟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惊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混乱中,李富商和黑衣人趁机溜走,消失在人群中。宁渊心知不好,立刻对孙密探说道:“你去查探爆炸的原因,我去追李富商!”
宁渊紧追着李富商的身影,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销金窟的后门。李富商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小巷和散落在地的几枚铜钱。宁渊捡起一枚铜钱,仔细端详,发现这铜钱的样式十分特殊,并非市面上流通的货币。他将铜钱收好,心中更加确信李富商与绑架案脱不了干系。
回到楚府后,宁渊立即派人暗中调查李富商。李富商是城中有名的富商,生意做得很大,涉及各个领域,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背地里却有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调查显示,李富商与销金窟的老板关系密切,经常出入那里,而且他最近的资金流动异常频繁,有大笔来源不明的钱款流入他的账户。
第二天,宁渊亲自登门拜访李富商。李富商故作惊讶,连忙将宁渊迎进府中。“宁老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何贵干?”
“李老爷,明人不说暗话,”宁渊开门见山地说道,“楚瑶失踪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李富商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宁老爷,这事我当然听说了,楚小姐失踪,我也很惋惜啊!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老爷,我的人在销金窟看到了你,而且你还和一个黑衣人秘密交谈,不知你们在谈些什么?”宁渊紧紧盯着李富商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富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宁老爷,您一定是误会了。我确实去了销金窟,但只是去谈一笔生意而已。至于那个黑衣人,我只是偶然遇到的,并不认识他。”
“哦?是吗?”宁渊冷笑一声,“那么,这枚铜钱,李老爷可认识?”他将从销金窟后巷捡到的那枚特殊样式的铜钱放在桌上。
李富商的瞳孔骤然紧缩,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这……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我怎么会认识呢?”
“李老爷,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调查,否则……”宁渊语气冰冷,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
李富商连忙说道:“宁老爷,我愿意配合调查,我与绑架案毫无关系,请您相信我!”
宁渊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李府。他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李富商就是绑匪,但他心中的怀疑却越来越深。他相信,只要继续追查下去,真相终将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孙密探继续在城北的废弃房屋附近搜寻线索。他发现,这附近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他们隐藏得很深,很难接近。孙密探意识到,这些很可能就是绑匪的眼线……他悄悄地靠近一个眼线,低声说道:“你……”孙密探压低帽檐,尽量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城北的废弃房屋附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霉味,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发出令人作呕的咀嚼声。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突破口。那些眼线隐藏得很深,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他们衣着普通,混迹在人群中,很难辨认。但孙密探经验丰富,他注意到这些人眼神游离,总是下意识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而且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的联系,即使没有言语交流,也能通过眼神和手势传递信息。
他悄悄地靠近一个眼线,一个看起来像是乞丐的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孙密探低声问道:“兄弟,最近城里不太平啊,你在这儿做什么?”
乞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讨饭啊,还能做什么?”
“讨饭?我看你眼神精明,不像是个普通的乞丐。”孙密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乞丐的反应。
乞丐眼神闪烁,“你、你说什么?我就是个乞丐!别打扰我讨饭!”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孙密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急着走啊,兄弟,我看你面善,想跟你打听点事。”
乞丐挣扎着,“我没啥好打听的,你放开我!”
孙密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听说最近这附近有人失踪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乞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另一个眼线出现了,他装作路过的样子,靠近孙密探,低声道:“官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位大哥只是个乞丐,您别为难他。”
孙密探心中冷笑,看来这些眼线果然是互相照应的。他松开了乞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两个眼线对视一眼,迅速离开了。孙密探知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必须尽快想办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另一边,宁渊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地下交易场所,将楚瑶救出来。但张捕快拦住了他,“宁老爷,您冷静点!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如果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楚小姐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可是,我等不了了!瑶儿她……”宁渊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您担心楚小姐,但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地下交易场所戒备森严,我们必须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行动。”张捕快劝说道。
宁渊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知道张捕快说得对,但他实在无法忍受楚瑶被困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交易场所,楚瑶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不知道宁渊是否已经发现了线索,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重见天日。恐惧和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但她仍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相信宁渊一定会来救她。
突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来了。是宁渊吗?还是……
“谁?”楚瑶低声问道,声音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