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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红木桌案上,堆叠着小山般高的账册,往日鲜艳的朱砂此刻却像是凝固的血,刺痛着宁渊的双眼。他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手下将最新呈上来的报告拿走。

“废物!都是废物!”宁渊怒吼,平日里运筹帷幄的自信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挫败和焦虑。

自从楚瑶离开后,他便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接连几项决策都失了准头。先是投资的绸缎庄因为新布料滞销而亏损严重,接着又是与官府合作的漕运生意因为突发的洪水而损失惨重。

“宁老爷,现在市面上已经开始出现恶意收购我们产业的传闻,而且……”一位管事颤巍巍地汇报,却被宁渊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宁渊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的那些老对手们嗅到了他虚弱的气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豺狼,正准备一拥而上,将他撕碎吞食。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涌上心头,宁渊跌坐在太师椅上,脑海中却浮现出楚瑶的身影。他想起,曾经在商讨生意时,楚瑶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并给出独到的见解。

“降低成本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证货物的质量,宁可价格高些,也要维护住我们宁家的金字招牌。”

“与官府合作有利也有弊,切不可将所有宝都压在这一条船上,分散风险才是长久之计。”

当初他只当是楚瑶在胡乱发表意见,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却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是她…是她…”宁渊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楚瑶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心爱的女子,更是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来人!”宁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备马,我要去……”

“来人!备马,我要去寻楚姑娘!”宁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爷!您现在万万不可离开!城外不太平,而且那些虎视眈眈的商家……”一位老管事闻声匆匆赶来,却被宁渊抬手打断。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宁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他心中明白,比起岌岌可危的生意,此刻更重要的是找回楚瑶。他隐隐觉得,只有楚瑶才能帮他度过这次难关,也只有楚瑶才能平息他内心翻涌的悔恨和思念。

宁渊翻身上马,一路疾驰,直奔城外而去。他知道楚瑶性子清冷,若真想避开他,定然不会留在繁华之地。他仔细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滴,最终决定先去城外一个偏远的小镇——那里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曾是楚瑶无意间提起想去的地方。

小镇比宁渊想象的还要静谧,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两旁是白墙灰瓦的民居,偶有几家店铺,掌柜的都懒洋洋地坐在门口打盹。宁渊强压下心中的焦急,挨家挨户地打听楚瑶的下落,但得到的都是摇头否定,仿佛她从未踏足过这里。

夕阳西下,宁渊疲惫地坐在客栈的窗边,望着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心中满是苦涩。楚瑶,你究竟在哪里?难道你真的如此狠心,不愿再见我一面吗?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山庄内,楚瑶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她身穿素雅的衣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姐,您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宁公子的消息,会不会……”贴身侍女小环欲言又止,她跟随楚瑶多年,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消沉。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楚瑶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可是,奴婢听说,宁家最近好像出了些事,生意上不太顺利……”小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瑶的神色,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楚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一抹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语气依旧淡漠:“与我何干?”

“小姐……”小环还想再劝,却被楚瑶一个眼神制止。

夜深人静,楚瑶独自一人来到院中,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心中却如同这夜色般深沉。宁渊,你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落魄?你是否……后悔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楚瑶猛然回头,却见……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楚瑶猛然回头,却见月光下一只野猫飞快地窜过,只留下树影晃动,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房。这一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宁渊,可一想到他的绝情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就逼迫自己将他忘记。

而另一边,宁渊的寻找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这日,他来到一个小镇,由于多日奔波,衣着沾染了不少风尘,看上去和落魄的旅人无异。几个地痞流氓见他形单影只,便起了歹心,将他围堵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小子,识相的就乖乖交出钱财,免得皮肉受苦!”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

宁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自己身负寻回楚瑶的重任,不愿节外生枝,便强压下怒火,冷声道:“我没时间和你们纠缠,滚开!”

“哟呵,还挺横!”另一个瘦猴般的男子见状,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宁渊面前晃了晃,“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说罢,几人便一拥而上,挥舞着拳头朝宁渊袭来。宁渊虽不善与人动手,但多年的习武经验让他身手敏捷,他侧身躲过攻击,同时迅速出手,三两下便将这几个地痞流氓打倒在地,哀嚎不止。

“滚!”宁渊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摆脱了地痞流氓的纠缠,宁渊继续踏上寻找楚瑶的路途。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溪边。他还记得,这里曾是楚瑶无意间提起想去的地方,当时他满口答应,却因为各种事务耽搁,一直未能成行。

如今旧地重游,物是人非,佳人不在,只剩他一人独自凭栏,回忆着两人曾经的甜蜜过往。那时的楚瑶,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瑶儿,你究竟在哪里?你是否也在怪我,恨我?”宁渊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和思念。

溪水潺潺流淌,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却又无人能懂。宁渊在溪边坐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楚瑶就在距离他不远的一个小村落里。夜风习习,吹动窗棂,也吹动了楚瑶的心房。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宁渊就在附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坐立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楚瑶的心猛地一颤,“是谁?”

“姑娘,是我,张婶。”门外传来妇人敦厚的声音。

楚瑶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走过去开了门。“这么晚了,张婶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里刚熬了驱寒的姜汤,给你送一碗来。”张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楚瑶接过姜汤,一股暖意从指尖流淌到心间,她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张婶,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谢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我们这些做邻居的自然要多照顾些。”张婶摆摆手,又关切地问道,“姑娘,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我没事,可能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喝碗姜汤就好了。”楚瑶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张婶解释,自己心中那种莫名的不安。

“那就好,那就好。”张婶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言,“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张婶您慢走。”楚瑶目送着张婶离开,关上门,心中却更加烦乱。

宁渊的音容笑貌,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她捂住胸口,那里仿佛有一团乱麻,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告诉自己,应该恨他,怨他,可是当她真的有机会与他相见时,却发现,所有的恨意都化作了深深的思念。

“宁渊,你究竟在哪里?你是否也像我想你一样,在想着我?”楚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

而此时的宁渊,正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向当地人打听楚瑶的下落,可是得到的结果却都是失望而归。

他走过热闹的集市,走过古朴的石桥,走过宁静的田野,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瑶儿,你究竟在哪里?为何我寻遍千山万水,却依然找不到你?”宁渊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小镇的客栈老板告诉他,前方的青云山风景秀丽,或许楚瑶会去那里散心。

宁渊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夜赶往青云山。然而,他在山上转悠了几天,依然没有找到楚瑶的踪迹。

失望、疲惫、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压垮。

“难道,我真的失去了她吗?”宁渊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下,双眼空洞地望着远方。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哥哥,你在找人吗?”

宁渊回过神,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好奇地看着他。

“是的,我在找我的妻子。”宁渊强打起精神,问道,“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像我这样高的女子,她……”

“大哥哥,你的妻子是不是很漂亮,很温柔,还经常和刘婆婆在一起?”小男孩打断了他的话,眨巴着眼睛问道。

宁渊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肩膀,“你见过她?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