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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午后,开封城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朵不同寻常的云彩,起初,它们只是淡淡的几缕,在天边若有若无地飘荡着。

但渐渐地,这些云彩开始聚集、加厚,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城门口的一位老人活久见,眯着眼睛望着天空,干枯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激动地喊道:“这云……怕是要下雨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层越积越厚,天空变得愈发阴沉,突然,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整个城池。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仿佛是天神敲响的战鼓,豆大的雨滴开始稀稀落落地落下,砸在干燥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这……”

起初,人们还有些不敢相信,纷纷伸出手去触摸那珍贵的雨滴,感受着雨水带来的清凉。

“真下雨了?”

但很快,雨势越来越大,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干裂的土地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一道道裂缝在雨水的滋润下逐渐愈合。

街道上很快形成了水流,雨水顺着地势流淌,汇聚成了一条条欢快的小溪。

“下雨了!!”

“老天爷终于肯下雨了,这是今年以来第一场雨!”

开封城中,人们欢呼雀跃,迎接这一场久违的雨水。

“现在九月了,百姓可以播种了”赵成武也是感叹许久,他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小冰河时期不会这么快就过去。

根据史料记载,这场小冰河时代断断续续的将会持续到十九世纪,根本不可能有大丰收!

现如今,河南山东各州各县都派了人安顿民生,主要就是给百姓发放粮种,因地制宜,优先种植耐寒的冬小麦,耐旱的粟。

收税是别想了,在他的规划里,从今往后二十年都不可能从农民手里收税了,他们太苦了,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干了,作为老百姓崛起的他,感同身受之下,决定免除农民的税收。

那么庞大的军费以及其他开支所从何来,赵成武决定先把周围的邻居们犁上一遍,补贴补贴国中所用。

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将满清击败,至少也要将他们赶出关外才行,否则一切想法都只是空中阁楼。

赵成武摇了摇头,抛开脑中思绪,拔起裤腿就要出门。

“陛下你去哪?”苏中则不知何时已经在身后等待许久,赵成武竟然都没发现,暗道,看来我最近焦虑症太严重了。

“这段时间以来,南京那边来了不少官员,督促河南百姓耕种,朕不放心,想下地里头看看耕种进度如何,也不知有没有官员瞎糊弄……你也要去吗?”

“下这么大的雨…路面脏兮兮的…臣妾就不去了……”

赵成武暗自一笑,扭头便穿上了便装出了门。

如今他身居高位已久,麾下军队早就所向披靡,早就不是当初出个门还要净街的反贼,因此为人也豁达许多。

他随便点了一队御前侍卫,人人皆便装打扮,骑着马便出了城门。

一路上时不时停下,走到田埂间注视,那些百姓们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忙碌地进行着耕种。

泥泞的田地里,农人们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手中紧握着农具。

他们有的在奋力翻耕土地,沉重的犁铧深深地插入泥土中,随着耕牛的前行,翻开一道道黑褐色的土浪。

“老人家……你们多少户人一头耕牛?”赵成武提着嗓子问向不远处的一个老农。

“耕牛是官府的……俺们只是租用……”老农也同样扯着嗓子回应,声音透过雨水,传来一种感激之语气。

“哦?那还不错嘛……”

不一会,几个穿着官员穿着冒着大雨而来,领头一个是个五六十胡子大白的文官,他略微激动的叩首拱手道:“不知陛下来此,臣等有罪……”

“无妨,是朕自己偷偷来的,与你们无关……”

赵成武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是演的还是真的,这些人大雨天是真的做事了,嗯,还算肯干事实。

“陛下,雨下的有些密,臣在那边搭了一处雨棚……”

领头的官员一边介绍了这片区域耕种的情况,一边带着赵成武来到了一处雨棚下躲避雨水。

“陛下,您看那边主要是种粟,粟的根系发达,能在土壤中深入扎根,以吸收更深层的水分,对干旱环境有一定的耐受性,因此臣等商议一番后,便让百姓种粟了。”那个年纪颇大的官员一边解说,一边将众人请进雨棚,一身六品官服已经弄得脏兮兮,一副身体力行模样。

呵,赵成武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角落处的鸡骨头,又看了看这几个文官为人做派,心中已经了解了个七八分。

这些所谓的官呐,亲力亲为督促屯田是真,同甘共苦就未必了,赵成武也不说破,一边听着官员汇报,一边神游天外。

种田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他未必有这几个文官了解的更多,能看到百姓激励恢复生产,就已经足够了。

“原来种田竟然有如此众多的讲究......对了,这位爱卿啊,你身为一介文官,怎会对这种田之事知晓得这般清楚明了?可否为朕答疑解惑一番?”赵成武微微眯起双眸,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前的臣子,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是否只是为了迎合自己而临时恶补的知识。

毕竟,他最厌恶那些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弄虚作假的狗官们,尤其是这种趁着他微服私访之际故意卖弄学问之人。

只见那位官员不卑不亢地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缓缓开口解释道:“启禀陛下,微臣乃是来自江西奉新之地。自小喜好研读张载先生所创的关学,对于农事方面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关注。平日里也常与乡邻交流农耕经验,并亲自参与田间劳作,故而略知一二。”

听到“江西奉新”这个地名时,赵成武不禁心头一动。

脑海中飞速思索着与此相关的人物信息,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用手捂住脑袋努力回忆起来。

终于,经过片刻苦思冥想之后,他眼前一亮,试探性地问道:“咳咳......这位爱卿,不知你贵姓?”

那屯田官稍稍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再次躬身拱手说道:“微臣姓宋,名应星,字长庚。还望陛下恕罪,刚刚未能及时自报家门。”

“宋应星?”赵成武听到这个名字后,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他紧紧握住徐光启的双手,满脸兴奋之色难以掩饰,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道:“竟是宋应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到皇帝如此失态,宋应星有些不明所以,关切地问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体有所不适?”

“无......无事......”赵成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面带微笑看着宋应星,感慨万分地说道:“徐爱卿啊,你可知道朕为何如此激动吗?实不相瞒,朕一直在寻觅像你这样既精通文墨又熟悉农务的贤才。今日能在此与你相遇,实在是我朝之大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