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年 1 月 14 日,慕容耀武回到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迎接他的并非是悠闲的休憩时光,而是家中那早已堆积如山的事务。
第一天的上午,阳光正好,慕容耀武便随着母亲来到了干辣椒的晾晒地。那一片火红的辣椒,像是一片燃烧的火海,在冬日的暖阳下散发着独特的气息。他们弯着腰,熟练地将一串串干辣椒从植株上摘下,放入身旁的竹筐之中。每摘下一串,都仿佛是在收获一份辛勤劳作的成果,然而,长时间的弯腰劳作,也让慕容耀武的腰背渐渐酸痛起来。下午,母子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牛栏。牛栏中,牲畜的粪便与草料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慕容耀武强忍着不适,挥舞着铁铲,一铲一铲地将秽物清理出去。他看到母亲那娴熟的动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这些平日里都是母亲默默承担的工作,而父亲总是忙于外面的事务,很少插手家中的这些琐事。
第二天上午,家中迎来了一件 “大事”—— 从董庄购置两棵树。一家人围在树旁,讨论着如何处置。最终决定留下几段主干,以备日后之需,粗些的树枝被父亲联系好买家卖掉,换来一些微薄的收入,而那些细枝则被送给了邻里乡亲,以增进彼此间的情谊。下午,慕容耀武独自拉着四小拉车棉花柴。他紧紧握住车把,双脚用力蹬地,一步一步地将棉花柴从田野拉回院子。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这是家庭的责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穿梭在棉花地里,在干枯的棉株中仔细寻找遗漏的棉花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1 月 19 日,慕容耀武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在如厕时,他惊恐地发现大便出血,原来是痔疮旧疾复发。此时,家中那辆崭新的摩托车却成了他的一个 “难题”。父亲一直希望他能学会骑摩托车,以便日后出行方便。慕容耀武内心本是十分抵触的,毕竟痔疮的疼痛让他坐立难安。但他又不想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懦弱,于是硬着头皮走向摩托车。他跨上摩托车,启动引擎,然而由于动作的僵硬,他的一只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紧紧抓住车把不肯松开。摩托车在原地疯狂地打转,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不多时,链条便掉落下来。望着那辆新买不久就被自己弄坏的摩托车,慕容耀武满心懊悔。事后,他向母亲诉说了自己的苦衷,母亲心疼儿子,将事情告诉了父亲。这一次,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责备他,而是关切地询问他是否受伤,这让慕容耀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1 月 20 日,农历腊月初六,同村同龄且曾为同学的慕容耀雪迎来了他的婚礼。慕容耀雪的经历颇为 “传奇”,他早早地辍学,初二仅仅上了半年便告别了校园,踏入社会闯荡,至今已有 7 年之久。他与媳妇相识于微时,如今孩子都已经一岁半了,可谓是先有了家庭的责任,而后才补办婚礼。慕容耀武并没有参加这场婚礼。曾经,他们是亲密无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在村头的小河边捉鱼,在田野里追逐嬉戏。但后来,慕容耀武对慕容耀雪初中时所在的九人铁哥们小团体的一些行为深感不满,他们的行事风格与慕容耀武所秉持的传统观念格格不入,双方为此发生了争执。幸运的是,这场冲突并未升级为武力冲突,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自此变得疏远,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随着时间的推移,长久的不联系使得彼此之间的情谊愈发淡薄。他们的性格也有着天壤之别,慕容耀武深受传统儒家文化的熏陶,注重礼仪道德,秉持着内敛谦逊的处世态度。而慕容耀雪则早早地在社会环境中摸爬滚打,沾染了社会的烟火气,性格更加豪爽奔放。慕容耀武还记得在小学的时候,一次他到慕容耀雪家里找他,却意外地看到他们一家人正在观看三级限制类影视作品,那尴尬的场景让慕容耀武不知所措,他在慕容耀雪家的那段时间,始终刻意地躲着电视屏幕,心中满是羞涩与不安。如今,慕容耀武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尚未能独立挣钱、只会依赖家庭的 “没出息” 的小子,所以他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强撑门面,选择了缺席。
1 月 22 日,慕容德安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原来是在嫁女儿,也就是他家的二女儿出阁。这二女儿比慕容耀武还小一岁,青春年少便步入婚姻的殿堂。慕容耀武在一旁帮忙,偶然间听到德安媳妇对自家的评价:“他们家孩子都上学,没出息!”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慕容耀武的心中。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现状,在学业的道路上努力前行固然是好事,但却还未能给家庭带来实际的经济收益,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1 月 23 日,母亲的身体出现了不适,心律不齐且伴有早搏,父亲也咳嗽有痰,扁桃体发炎。慕容耀武心急如焚,骑上自行车便匆匆赶往西塘买药。在路上,他意外地遇到了初一对他颇为照顾的女班主任张春丽。久别重逢,两人停下脚步,闲聊了几句。慕容耀武心中感慨万千,回忆起了往昔在校园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纯真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下午,父亲在家输液,慕容耀武和大哥则开始拆除拖拉机车库。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屋顶的瓦片一片片揭下,如同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旁。在揭瓦的过程中,慕容耀武一脚踩在房梁上,由于房梁年久失修,竟被他一脚踩断。好在其他木头还算结实,他只是一只脚掉了下去,虚惊一场。在揭屋顶中间那一排砖时,尽管慕容耀武已经尽量轻轻地向下扔砖块,但那些砖块质地疏松,几乎都摔断了,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劈开。不巧这一幕被父亲看到,父亲以为他在故意破坏,顿时大发雷霆,将慕容耀武训了一顿。慕容耀武心中满是委屈,却又不敢辩解,只能将这股气憋在心里,默默忍受着父亲的责骂。
1 月 24 日,慕容耀武的心情如同阴霾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闷。早晨,仅仅因为搬桌子时的一个小细节,父亲便对他大发雷霆,数落个不停。慕容耀武心中大为不快,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在帮忙做事,却总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饭后,父亲似乎还未解气,又一次将他叫到跟前说教。慕容耀武选择了沉默,他深知与父亲顶嘴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于是他低下头,一言不发,试图用沉默来慢慢消磨父亲的脾气。上午,他强打起精神,继续拆除前院的墙头。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在他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但他的双手却没有停歇,一块一块地将砖头拆下。到了中午,前院中间做隔断的墙终于被全部拆完。随后,家中迎来了一件喜事,卖麦子。六千六百多斤的麦子被装上了车,经过称重和计算,最终卖了六千八百四十一元。看着那一笔来之不易的收入,慕容耀武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是家庭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下午,慕容耀武独自前往慕容耀福家收购玉米。由于自家所产的玉米不足以喂养家中的猪,他不得不四处奔波寻找补充。他来到慕容耀福家,熟练地挑选着玉米,将一袋袋玉米装上车。不久后,母亲和大哥也赶来帮忙,父亲则开着三轮车随后赶到。慕容耀武干活十分卖力,他比大哥干活更快,力气也更大。他总是挑着最大袋的玉米扛起,那沉重的玉米袋压在他的肩上,让他的脚步略显踉跄,但他依然坚定地向前走去。这一天下来,他一个人差不多扛了三千多斤玉米,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抗议。
1 月 25 日上午,慕容耀武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东边院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杂物。他将那些废弃的农具、散落的柴草一一整理归类,为院子腾出更多的空间。下午,他和母亲一起将一囤玉米装满。母子俩默契配合,一个递玉米,一个将玉米倒入囤中,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对家庭的责任与关爱。夜晚,忙碌了一天的慕容耀武终于可以休息片刻。然而,父亲却因为吃饭晚而发起了牢骚。慕容耀武心中满是委屈,他想到自己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喂牛、喂猪、烧火、炒菜,哪一样活不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父亲却什么零碎活都不做,只是躺在炕上悠闲地等着。他觉得父亲似乎并不理解自己的辛苦,心中不禁埋怨起父亲的 “毛病” 真多。
晚上,慕容耀武独自坐在房间里,思绪万千。他打开电脑,登录 qq 空间,在说说栏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家里冬天也有这么多活,忙啊!既希望明天快点到来,又惋惜今天无情的消散!我想为人生添几道光彩,可惜却那么难!” 他深知,家庭的责任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行动,但他心中对未来的憧憬却从未熄灭。他渴望在家庭与个人理想之间找到平衡,渴望有一天能够真正地为家庭撑起一片天,同时也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然而,现实的困境却让他感到迷茫与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突破这重重阻碍,走向那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