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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浅浅听着,心中不由一阵紧绷,连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她的思绪随着珍珠的话语飘远,内心情绪翻滚。

“陆姑娘的善行不久便让王妃康复,此事一传开,整个京城都对她赞不绝口,称颂其孝顺有加。”

握紧的拳头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不甘,胸膛因情绪的波动而起伏不定,眼神闪烁,犹如在寻找一个可以安放愤怒与嫉妒的焦点。

此刻的她清晰地意识到,陆知云的优势远远不止于此。

显赫的家世、清白的名声、孝顺与智慧并存,赢得众人的尊敬,更别提在京城众人的眼中,她早已被视为沈慕尘命中注定的伴侣,二人联姻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予浅浅凭借什么去与之抗衡?她的一切犹如与陆知云截然相反,彼此之间犹如存在一种无形的排斥,犹如是宿命中的对手。

这份无力感让她心头沉甸甸的,却又激发起一股不服输的坚韧。

依靠沈慕尘的那份喜欢吗?

可是,如果沈慕尘真的从心底里对她产生了情愫,又怎么会隐瞒至今,没有透露半点他已有婚约在身的事实!

愤怒如烈焰般灼烧着予浅浅的心房,她牙关紧咬,猛地站起身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身旁的珍珠手一抖,手中握着的绣花宽巾不受控制地滑落,轻飘飘地跌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走到房间门口,予浅浅的目光落在那扇见证了他们昨晚缠绵的门上,心中情绪翻滚。

仅仅一夜之间,沈慕尘还曾将她按在这扇门上,热烈而深邃地亲吻,可谁知道,在那温柔覆盖下,他的心中是否正默默思念着远方的未婚妻?

说不定,那时他的心里正满满当当地装着那位未曾谋面的女子!

那么,她予浅浅,在这段关系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仅供一时欢愉的露水情缘?

还是见不得光、藏于暗处的小情妇?

若非自己的意外发现,沈慕尘究竟打算将这场欺骗延续至何时?

思绪至此,怒意如同野火燎原,若沈慕尘此刻就在面前,她满腔的怒火几乎能够将他焚烧殆尽!

可是,不过片刻,予浅浅便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既然可以对她玩弄情感,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沈慕尘来满足自己的一些需求?

说到底,两个人不过是在彼此的世界里寻找各自想要的东西,她最初,也只是贪恋他那副俊美无俦的皮囊而已。

世间男子千千万,失去沈慕尘,她的世界并不会因此崩塌。

嫁给他?

她才不屑于此。

他的家族庞大复杂,是非纷扰,哪个愿意去趟这摊浑水就随她们去吧,反正她是断然不会踏入那扇门的!

正当予浅浅在心中逐一解答了自己的疑惑,珍珠的问题却仍悬而未决。

午后温暖的风穿过窗外的绿叶,轻轻拂过房间,带来几分丝凉爽。

予浅浅依窗而立,下巴轻轻抵着手背,目光悠远,凝视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影。

珍珠偷偷地瞥了自家小姐一眼,视线不自觉地滑向她白皙的肩颈下方,那些显眼的红痕仍旧触目惊心。

她声音细若蚊蚋,试探性地询问:“小姐,您身上的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呀?还痛不痛?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寻些上好的药膏来敷一敷?”

“不必了。”

予浅浅的声音平静而淡漠,她随手折下一枝悄悄探进窗来的花枝,花瓣轻触指尖,她轻声细语地说:“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以后,莫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语气中的决绝,犹如是在宣告着一段情感的彻底终结。

珍珠心头一惊,回想起适才在门外的光景,耳畔似乎还回响着管家符兴压低嗓音的细语。

他说,自家小姐竟在乡间独处时,瞒着老爷,与一名粗犷的乡野汉子暗生情愫,私下里订下了终身大事。

这消息如同一阵突来的寒风,让珍珠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

而就在昨夜,老爷风尘仆仆地归家,恰巧撞破了小姐与那位乡野郎君的缱绻时光!

珍珠心里盘算着,小姐衣襟下的那些细微伤痕,恐怕就是在那一刻留下的烙印。

小姐虽言那人已逝,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心爱的小姐将要承受那不该有的小寡妇之名?

珍珠内心情绪翻滚,明知道小姐口中的“他已不在”,不过是气话连篇,不禁暗自感叹小姐挑选伴侣的眼光何其偏差。

若非那男子胆小怕事,怎会在老爷的威严之下,选择偷偷逃离,而非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爱人?

但转念一想,大枫朝在先皇后废止了元帕验血这一陋习之后。

社会对女子婚前贞洁的要求已渐渐宽松,尤其在上层贵族之间,这样的观念更是开放了许多。

以小姐的身份背景,加之有这样一位显赫的父亲,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绝非难事。

于是,珍珠尽量以温婉的语气,试图安慰眼前满面愁容的予浅浅,“小姐,人生无常,您要节哀顺变,逝者已矣……失去了一个,未来必有更适合的人在等您,不是吗?”

此刻,予浅浅的目光犹如穿过薄雾,幽深地转向珍珠。

而窗外,那个悄无声息翻过东墙,正是谭影。

他的脚步在半空中猛地一顿,心中涌起无数问号:谁说的小王爷已然殒命?予浅浅这就要另寻新欢?!

一时间,谭影心潮澎湃,终于让他抓住了予浅浅不忠的证据!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悄悄贴近墙壁,手指弯曲成拳,轻轻在窗沿上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清脆而隐秘。

珍珠眨巴着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向窗口,不料这一瞥之下,竟然捕捉到了一抹不属于室内的男性身影。惊骇之中,她几乎本能地尖叫出声!

电光火石间,予浅浅反应迅速,一手捂住了珍珠的嘴,两人脸颊相贴。

予浅浅的双眸晶莹剔透,闪过坚定,低声道:“别出声!”

珍珠一时愕然,随后连连点头,像是捣蒜一般,心中却是一片混沌。

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在镇上名声响当当的野男人,谭影,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这个宁静的小院?

那么,对于珍珠来说,是不是应该识趣地避一避,以免打扰了这两位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

珍珠心中虽有几分好奇与不甘,但还是敏捷地后退了几步。

从桌子上拾起一件似乎是为这一刻特意准备的、质地柔软且绣工精致的外衫,轻柔地披在了予浅浅单薄的肩上,动作中透露出几分体贴与细腻。

待予浅浅穿戴整齐后,珍珠便悄悄退至房间的一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碍眼。

予浅浅整理好衣带,缓缓将身子前倾,倚靠在雕刻着细致花纹的木窗框上,目光越过那一堵斑驳陆离的老墙,投向了墙下的小天地。

那里,几株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犹如在诉说着春天的秘密,而那棵孤零零的树,枝叶间似乎也藏着几多未说的故事。

虽然这里并不直接通向繁华的外院,但予浅浅的举止间并无丝毫戒备,有的只是淡淡的期待与几分莫名的情绪。

“你来做甚?”

她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悠悠地飘向窗外,带着一股淡漠与疏离。

窗外,谭影的身影隐约可见,听到这话,似乎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沈慕尘又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

予浅浅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掩藏不住的期待。

这些日子以来,沈慕尘每日不落地托谭影送来各种新奇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小袋闪过异域风情的碎宝石,有时候则是一枝还挂着露珠的山花,每一物都像是他的一片心意,穿越千山万水而来。

而那些信件,一封封堆砌在她床头的小柜子里,信纸上满满当当的诗句,曾经读来让人脸热心跳,如今却只剩下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

那些被世人传颂的、所谓才子佳人的浪漫,在予浅浅看来,不过是一场场虚幻的泡影。

沈慕尘的才情,被世人夸得天花乱坠,实则却成了他挑逗女子情感的工具,真是荒唐可笑。

想到此,予浅浅不禁冷笑一声,伸出洁白如玉的五指,随着袖口的滑落,一段雪白的手腕暴露于空气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轻轻晃动着手掌,示意谭影将今日的信件递上前来,语气平淡地说:“给我吧。”

果然,一个薄薄的信封被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手中,信封上的落款,字体流畅而俊逸,如同山间丽树般明媚,又似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但这在予浅浅眼中,不过是虚伪的皮相罢了。

她冷哼一声,心中的不满与决绝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在谭影惊讶的眼神中,予浅浅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哗”的一声清脆,那承载着沈慕尘情意的信封瞬间变成了两半。

随后,她冷冷地对着那被撕碎的信件挥了挥手,语气坚决而冷漠地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自以为是的小王爷,我予浅浅不再做他梦中的新娘。他要娶谁,随他去,与我再无瓜葛。今后,也请他好自为之,勿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言罢,她的眼中闪过几分决绝,犹如是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某种宣告,也是对过往情感的一种彻底告别。

她轻轻一挥手,那信纸犹如被赋予了生命,化作光中轻盈舞动的蝶影,斑斓而微妙地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缓缓落地,绘出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