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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浅浅的脸颊因紧张和羞愧而泛起了红晕,尽管与父亲已分离五年,但她依然知道予天云那温和外表下隐藏的严厉与不容侵犯的尊严。

平日里,他总是以笑面迎人,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但凡触及他的底线,任何人都别想轻易逃脱惩罚。

而此刻,那被激怒的父亲形象,让予浅浅的心底不禁升起一股畏惧。

予浅浅心头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她的眼眸闪过不安。

声音细微却坚决,努力地想要澄清那场突如其来的误会,“爹,真的,这其中有些误会,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

而沈慕尘则是一步上前,动作温柔却坚定地将予浅浅护在自己的背后,犹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迎接着来自予天云那锐利如刀的目光。

他的衣袍随风轻轻摆动,月光如水,洒落在他瘦削却挺拔的肩头,为他平添了几分超脱尘世的孤高之感。

那身姿,即使是阅人无数、行遍大江南北的予天云也不得不承认。

在气质与外貌上,少有人能与沈慕尘媲美,更别提常年蜗居于闭塞山村,日常所见多为凡夫俗子的予浅浅了。

沈慕尘仅凭这一副出色的皮相,就真能轻而易举地掳获了她女儿的芳心吗?

予天云内心混杂着不甘与愤怒,一边摇头叹息女儿的纯真懵懂。

一边怒视沈慕尘,指控他心怀不轨,“你还敢亲昵地称呼她为浅浅!我女儿的名字岂是你这种浪荡公子可以随意呼唤的?你本应安守县城,享受荣华富贵,却偏要来这乡间挑逗良家女子,居心何在?”

话语之间,满是不屑与轻蔑,予天云显然已将沈慕尘预设为那些游手好闲、品行不端的权贵子弟。

面对责难,沈慕尘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恭敬地垂首致歉,“岳父教训的是,私会浅浅确是我的不是,尤其是选择在深夜,但此举实有苦衷。我斗胆恳求,岳父能否耐心听我一言?”

沈慕尘面容坦荡,语声清朗,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但这似乎更加剧了予天云心中的不快。

可是,出于好奇及对事情原委的探究欲,他仍是冷声道:“说来听听。”

沈慕尘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予天云,缓缓道:“岳父多年未归,可能对村里的情况不太熟悉。自今年六月起,我便来到此地,接替了里正之位,一直以来都勤勉尽责。可是,有一件事始终萦绕心头,难以释怀——那就是前任里正吴允在离任前,曾对我有所托付……”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头,目光直接对上了予天云,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岳父可还记得,您曾经对吴允有过的某些交代或是指示?”

予天云被这一连串的话语砸得头晕目眩,先是惊讶于沈慕尘竟然还隐藏着官职的身份,尽管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但在乡间已是足够让人侧目。

他心中刚要涌起的疑惑还未及沉淀,紧接着便被沈慕尘口中提及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掀起了另一波巨浪。

“吴允?”

这个名字如同一阵春风拂过记忆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予天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仓皇逃离的夜晚,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匆匆将一对年幼的儿女托付给了这位老友吴允,眼神中满是不放心的恳求。

他反复叮咛,务必确保孩子们衣食无忧,生怕他们在这动荡的日子里受到半分委屈。

情急之下,他甚至从自己本就不多的盘缠中硬是挤出几两碎银,颤巍巍地递到了吴允手中,那银子上似乎还带着体温,寄托着一位父亲沉重的托付与期望。

吴允那时的承诺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似铁锤敲打在心上,那么笃定,那么不容置疑。

此刻,予天云的目光低垂,凝视着女儿予浅浅裙摆上的针脚,那些交错重叠的线迹,见证了无数次的修补与缝合。

那些丑陋而杂乱的缝线,宛如一只因寒冷而失去羽毛的鹌鹑尾羽,显得格外凄凉。

这每一针每一线,都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一时之间难以言语,心中情绪翻滚。

沈慕尘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而带有几分温存。“岳父大人,其实在吴允离开村庄前往他方之前,就已经将您的托付转告于我,嘱咐我要尽心尽力照顾浅浅。作为女婿,我怎能不尽心尽力?我常常早晚不息,关心浅浅的饮食起居,是否有所短缺。只是浅浅性情坚韧,多次婉拒了我的帮助。而我,对她的倾慕之情日益加深,实在不忍心看她独自承受生活的艰辛,于是便萌生了娶她为妻的念头。起初,浅浅并不愿接受我的情感,直到最近,她才点头答应成为我的妻子。昨晚,我只是如往常一般前来探望浅浅,并未想到岳父您会在此刻归来。”

说这话时,沈慕尘的眼神坚定而无畏,没有丝毫闪躲,犹如他所述的每一个字都是铁打的事实。

可是,予天云闻此言却是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让你照顾我女儿!这就是你的照顾方式?把她照顾到成了你的枕边人,你还敢说这是照顾?!”

手指颤抖着指向沈慕尘,那份愤怒犹如要将空气点燃。

予浅浅眼见父亲情绪失控,连忙上前搀扶,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她侧过脸庞,快速眨动了几下眼帘,用眼神无声地向沈慕尘求助,希望他能用恰当的话语缓解这份紧张的局面。

沈慕尘略微沉思,显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眉头轻轻蹙起,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予天云猛地闯入屋内,眼前的一幕如烙印般刻入心扉,沈慕尘尴尬至极,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回应当下的情境。

他与予浅浅,衣衫散乱,紧紧相依在一个温暖的被褥之中,犹如在那私密的空间里。

他们只是单纯地在分享着彼此的体温,低语交流,犹如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的轻声细语和温馨的气息。

予浅浅内心焦急如焚,她不解为何沈慕尘此刻会如此迟疑,犹如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她只好亲自起身,轻手轻脚地为父亲予天云斟上一杯清茶,声音细若蚊蚋,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爹,先饮一口茶,润润喉,莫要因他人的缘故动怒伤身。”

言罢,她的目光中闪过几分祈求,希望这杯茶能稍微平息父亲的怒火。

予天云等候半晌,终得女儿主动开口与他对话,一股深藏于心底的慈爱之情顿时如同闸门开启,奔涌而出。

特别是听到“外人”二字从女儿口中说出,他心中的不满似乎找到了出口,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释然。

他拉起予浅浅柔嫩的手,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几分戏谑,“你也明白他是外人?那为何方才还要为了他与我争执不休呢?”

予浅浅感受到父亲手劲之大,几乎让她手背生痛,但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坚定,“爹,我没有与您争执,我只是害怕您会责备我。”

“我的浅浅,爹怎会轻易怪罪你呢?”

予天云嘴边挂着笑意,语气里满是宠爱,但话音未落,他的脸色骤然一沉,“浅浅,是谁教你说这些搬弄是非的话?”

他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穿透了女儿的身体,直接射向沈慕尘,那眼神中充满了质询和不悦。

予浅浅见状,连忙移步挡在沈慕尘面前,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衣裙的边缘,语气诚恳而迫切,“爹,此事并非全然沈慕尘之过,我也有一份鲁莽……如今,既然左右女儿即将成为沈慕尘的妻子,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已经感到难以继续。

予浅浅微微仰首,眼中闪过坚定,“爹,您或许不知,沈慕尘他对我真的很好。曾经,我险些落入恶人之手,正是沈慕尘挺身而出,将我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可是,予天云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女儿的话语上,他注意到女儿脸颊上仍残留着羞赧的红晕,那双明眸时而偷偷望向沈慕尘。

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二人之间似乎仍有着某种默契与情愫流动,让予天云心中情绪翻滚。

这一幕还未等女儿嫁为人妇,心思竟已飘忽不定,犹如偏离了正轨!

予天云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沉郁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指尖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难以遏制的愤怒与失望。

他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墙角那不起眼的扁担。

那扁担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静静地躺在角落,却隐隐透出一股寒意。

予天云大步流星,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抓起扁担,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出了地板的轻微呻吟。

他高举手臂,那扁担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带着风声,目标直指沈慕尘。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猛然跃出,予浅浅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沈慕尘身前,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眼神中既有坚决也有哀求,回头恳求道:“爹,求您别伤害他!”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