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皇城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虽然太后低调,不喜铺张浪费,
即使这样,为了庆祝太后的六十寿诞,礼部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筹备工作,御花园百花齐放,楼台殿阁披红挂彩、还增设了皮影戏台。
皇宫城外东西南北四条主大街上也被装饰一新,挂彩灯,架设彩殿、彩棚,施舍彩钱,意为普天同庆。
京城各家商户门口也是彩灯红绸,仿佛过年似的。
因为明天就是太后六十寿诞日,宋锦绣作为外姓公主,今天又住到了春宫。
春宫里,皇上给她留了专门的宫殿,偶尔君臣商量政事晚了,比如在散朝后继续留在宫中负责替皇帝筛选奏折,处理大量的事务,工作到深夜都是常事。
所以春宫好像她的别院似的,这里留有专门的宫人伺候,所有起居用品一应俱全。
当然,其他大臣也有留宿宫中的,只不过都住在临时客房里。这些地方通常会提供基本的住宿设施,以确保朝臣们能够休息好,以便第二天继续处理政务。
当然,跟宋锦绣住在春宫的舒适度不可同日而语。
一夜无话,
五更天,宋锦绣就被小太监叫起。她今天不用去早朝,但要去太后宫中行家礼。
此时,太后也刚刚起身。
因为太后寿诞,被禁足的大长公主提前解除禁足令,此时她正在亲自伺候太后梳妆。
“母后,康宁这孩子用情太深,趁着儿臣禁足期间,竟然跑去边关找苏墨那小子去了,如今两人生米煮成熟饭,恳请母后成全这俩孩子吧。”
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自古聘为妻,奔为妾,康宁竟然如此不知检点,难不成还要哀家亲自下懿旨赐婚不成?”
大长公主连忙跪下,抹了把眼泪道:“母后,康宁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做妾?还望母后成全。”
太后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你自去和墨儿商量就是,闹到我这里,是诚心让哀家寿诞不好过吗?”
“儿臣不敢。”
大长公主心中不虞,要是和苏墨能商量,她还用得着来找这个老太婆吗?
胡嬷嬷传来消息,好事是成了,但镇国公遭算计大怒,不愿意承担责任。闹开了康宁郡主如何自处?大长公主府也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要她务必请皇上赐婚。
可是折子她上了,皇帝却非要等苏墨回京再说。
她就是想在苏墨回京前把这事定下来的。
苏墨那死小子,枉费她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了,竟然一点脸面也不给。
他真要撕破脸,这事还真不好做,难不成真要康宁做妾不成?
所以只能让皇上和太后压制他,只要圣旨一下,也就不怕他闹腾了。
早上的家礼,和普通百姓家的请早安是一样的,因此是在太后寝宫进行的。
太后梳妆完毕,端坐在寝宫正堂。宋锦绣随着皇后,妃嫔,大长公主还有明珠公主等一起,跪地磕头,高呼“太后千岁,寿安绵长。”
家礼之后,又随着众人到了太后的正殿慈宁宫外,在这里等待太后用了早餐后过来。
此时朝阳升起,公主妃嫔们站在游廊上,台阶上,花枝招展,莺声燕语。
也是这时候,宋锦绣才真正看到了皇帝的这一大群媳妇们。
皇后不说,早就见过了。卫贵妃也见过了。
嫔、贵人、常在、公主等也都有过一面之缘。
唯一看着眼生,又居高位的,就是早闻其声,从没见过其人的,就是李家一直供奉养容丸的齐贵妃。
宋锦绣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这人衣着华贵,一应穿戴丝毫不输卫贵妃,之所以很少在人前露面,是因为没有儿女傍身,所以才如此低调,无欲无求的吗?
注意到宋锦绣的打量,齐贵妃不悦地瞟了她一眼,随即又面无表情站着了。
额?
宋锦绣摸摸鼻子,自己这是被人嫌弃了?
海公公凑过来小声道:“齐贵妃娘娘喜欢独处,不喜热闹,不喜被人打量,公主不要盯着她看。”
“哦,海公公,你不跟着皇上,怎么在这?是皇上来了吗?”
宋锦绣四处寻找,没看到皇帝那特有的一身金黄。
海公公连忙道:“皇上在前殿呢,他让老奴来伺候公主。”
宋锦绣摇头,“海公公,我在后宫不需要伺候,今天太后寿诞,人多手杂,正是陛下需要人的时候,你去跟着皇上,多注意些南疆圣女等人,别给他们靠近皇上的机会,您在皇上身边,我才能放心。
稍后礼毕,我也会去前殿的。”
海公公心中感激:这要是其他人,就是皇后,能得自己伺候也定是心中欢喜。哪里舍得往外推的?
要知道,自己在,就是代表了皇上的重视,其他人想要为难就得掂量掂量了。
唯独康乐公主,心里想的只有皇上的安危。
怪不得皇上如此看重她。
这君臣二人,心中都想着彼此呢!真让人感动。
他们这边的窃窃私语,自然惊动了众人,但康乐公主可是朝廷重臣,和陛下身边的海公公说话,也许是商量政事呢。
于是众人看过来的眼光就多了丝探究,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呐!
这丫头也太好命了,海公公都对她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这里的人,谁有这本事?
于是海公公走后,就有人围了过来刷好感了。
宋锦绣一边和众人寒暄,一边暗暗打量齐贵妃。
这人呢都犯贱,你越不让看,她偏觉得好奇,偏就想多看两眼。
长那么好看不让人看?还为了容颜吃价钱昂贵的养容丸,难道只想孤芳自赏?还是只给皇帝一个人看?太奇怪了。
不过,这么多环肥燕瘦的大美人,皇上艳福不浅啊!
太阳初上屋顶时分,太后穿着百鸟朝凤吉服大装,头戴凤冠,端坐于慈宁宫中,慈眉善目中透露出威严与喜悦。阳光透过琉璃瓦洒在她的身上,更显得雍容华贵。
皇后领着众女眷跪在蒲团上,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礼毕,也到了满朝文武和命妇们进宫觐见的时候了。
今天,田杏花作为一品诰命夫人,也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