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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上移,密闭的空间透露出阴冷和压抑。

血月监狱一共十八道门,每一道门都要经过值班狱警的虹膜扫描。

越往深处,关押的人越危险。

在这座监狱里,每一个狱警都是异能者。

为了保险起见,禁止各道门的狱警交流,他们的进出各有独自的通道。

因而在血月监狱里,除了同守一道门的同事,其他门的人一概不认识。

这种限制会让人感到束缚和不自由,但十分安全。

罗大师在第二道门内。

审讯室,李大富和罗大师面对面坐着,罗大师穿着橙色制服,双手手脚戴着特殊合金镣铐,固定在座位上。

“最近怎么样?”李大富问。

“包吃包住,舒服得很。”罗大师背靠在座椅上,表现得十分松弛。

李大富一时之间也听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反话。

跳过寒暄,他直奔重点。

“听说你和欲望神教的人很熟。”

罗大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李队长,有话直说,你想问什么?”

李大富斟酌了一会,说道:“如果有个男人,吃了一个疑似欲望神教七大途径的人,不仅被污染了,还怀孕了,你知道原因吗?”

罗大师凑近,手上的镣铐擦过桌子,发出叮当脆响。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个男人怀孕的原因。”

“他变得很苍老,也很干瘦,对吗?”

“没错。”

得到李大富的回答,罗大师退回原位,靠在背椅上,开始闭眼养神。

李大富知道这是在等着他开条件呢。

于是,他伸出三根手指:“减刑三个月。”

罗大师没动,显然筹码不够。

李大富可不惯着他,屁股还没坐热,直接起身就走。

“那咱们免谈。”

“哎,等一下!”

罗大师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不是,哪有这么谈判的,不是要经过一番拉扯后才找个折中的答案吗?!

他扑过去拉住李大富的衣角。

用力之大,只听见咔嚓一声——

衣衫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异常响亮。

李大富:“......”

罗大师:“......”

“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罗大师扔掉手中的衣服碎片,无辜解释道。

最后,李大富双手抱胸穿着残破的衣服和低头沉默的罗大师安静的坐在了桌子的两端。

“说吧。”李大富靠在椅背上。

两个人地位调转,成了罗大师求着李大富听他讲。

“我说,我说。”罗大师搓着双手,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全部抖落出来。

“欲望神教在准备神降仪式。”

“你也知道,他们信奉欲望母神,也就是天上的血月。他们普遍认为世间污染都是由血月带来的。”

“要接受欲望,倾听内心的声音,因为那是母神的呼唤。”

“传言教皇得到神谕,神子降临,需要寻找合适的载体。”

“但他们一直没找到能够孕育神子的母体。”

“普通人别说接受神只的污染,就算是突然接受大量低级污染,都会爆体而亡。”

“因此欲望神教在不断尝试实验。”

“最后发现让人吃掉七大晋升途径的人,怀上污染子嗣的成功率最高,或者让孕妇吃下吃掉七大欲望晋升途径的人,将胎儿转化为污染子嗣也可以。”

“当然,这个污染子嗣还是个污染物,算是死胎,只有当神子选择降临的那一刻,污染子嗣才算有了灵魂。”

“这个怀孕,也包括男的?”李大富问道。

“当然,你又不是没在荒野看过欲望母神的雕像。祂雌雄同体,双腿之间可是有那玩意的,谁遇到祂都是下面那个。”

“需要注意的是,污染子嗣的发育需要汲取‘母体’的营养,人会迅速衰老干瘪下去。”

“难怪那个自称自己二十五的诡异,看起来又老又瘪。”李大富明白了。

罗大师继续补充:“当神子在众多母体做出一个选择后,祂诞生的那一天,也是母体死亡的那天。”

根据李大福的描述,罗大师推测那个诡异应该是吃掉了暴食和贪婪双途径的人,然后怀上了。

怀上污染子嗣的概率就低,男的怀就更低了,偏偏那家伙就怀上了,真是命中该死。

“为了提高神子成功降临的概率,欲望神教在持续不断追杀教内那些修炼七大途径的人,并将他们的尸体切成块,当做污染物投发到各个地方。”

“重点观察怀孕的人,神子可能会随机挑选一个。”

“到时候你怀的就不是孩子了,是定时炸弹。”

李大富又问:“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一月一日。”

距离神诞日,还有两个月。

“两个月......”李大富有些晃神,他记得卿清预产期也在那个时间段。

鉴于罗大师的信息还算有用,李大富也没坑他,两人谈妥条件后分开。

离开血月监狱后,李大富又马不停蹄骑车去了精神病院。

他要去找安老头。

急匆匆往住院部赶的时候,撞见一个如同人偶的漂亮女子。

那女子就静静伫立在太阳下,面带着微笑,不断轻抚平坦的小腹。

李大富绕路过去,正巧与赶来的护工擦肩而过。

“青青!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宝宝说要多晒晒太阳。”

“中午太阳太烈,我们傍晚再来。”

护工拉着那女子往休息室走去。

李大富放缓脚步,落在两人身后。刚才那声青青,让他想起还在家里的妻子。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目光。

同音不同名的两人罢了。

......

在特殊管理局待了一个多星期,先知终于决定出门摆摊。

去了天桥,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同行。

瞎子看到他,把脸上的墨镜一抬:“你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对。”

瞎子拍了拍胸膛,“好险,还以为你被富婆包养了,享福去了。”

“看来富婆没瞎。”

先知:“......”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两人就在天桥下静静坐了一下午,根本无人光顾。

瞎子被太阳晒得有些昏沉,想着要不要提前收摊。

他不断扇动衣领,企图带来一丝凉风。

眼神到处乱转,看到先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连一滴汗都没出,不由心生敬佩。

虽然十月秋天没有夏天热,但秋老虎可不是白叫的。

“喂,小兄弟。”

瞎子上前轻轻推了先知一把,对方应声倒地。

扑通!

“我擦!”

瞎子吓了一跳,他以为人家淡定如半仙,没想到是热晕过去了。

“兄弟,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