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这老脸,难得一红,竟是有些开不了口。
贵妃也不逼她,掩嘴轻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左瞧右瞧,是越瞧越满意。
自己那傻白甜儿子可算是捡到宝了,修真界一趟,果然是没白待。
“悠悠?我可以唤你悠悠吗?”
贵妃私下在楚悠跟前,都是以“我”自称,倒是让楚悠自在了些,缓缓点头。
贵妃的笑意更深:
“悠悠,尘儿这小子嘴笨,分明那般稀罕你,却藏着掖着还不敢跟你说,我和他父皇不逼一逼,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说得出口呢。
虽说你们在那什么,领域中阴差阳错拜过堂,道是任务所迫,但那何尝不是种缘分呢?”
缘分吗?
是呢!
魂穿进制片人的世界,何尝不是一种离奇的缘分?
楚悠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惆怅,不知不觉间,她在此都已经待了近两年。
最初鸿蒙与她绑定那会儿,她还是要死不死,极其随意的态度。
她总觉得,待不了多久,可能就到下一个世界去了。
可明明才两年,却让她生出了浓烈的不舍,比她前九世的任何一世,都还要强烈。
“悠悠?悠悠?”
贵妃见楚悠良久失神,忍不住多唤了她两声,屏退了左右,才拿出一块玲珑剔透却未经雕琢的玉石,放在楚悠掌心:
“悠悠,这是尘儿出生时,便拿在手中的。”
楚悠一惊,只觉手中的玉石暖得不像样,似乎还有一股股似曾相识的熟悉能量,自她的手心渗入,沿着经络,缓慢又清晰地,汇至她的丹田处。
这些能量,也是零星点点,但与云半见金色星光点点的神力又不同。
它们与这玉的颜色极其相似,神秘而剔透,一如霁尘般纯真赤忱。
“出生时,便拿在手中?”
楚悠听说过含着玉出生的,拿着玉出生的,倒是头一回。
贵妃颔首,神神秘秘地凑近楚悠小声道:
“他出生时,天降异象,他父皇兵器库的所有兵器,全都发出了鸣声,仿佛是在庆贺般。”
“万器齐鸣?”
那可比万剑齐鸣的号召力,还要大!
“可不是呢!”
贵妃想象当时的情况,还有些激动:“然后,便有一仙风道骨之人,突然出现在皇宫,跟我们说尘儿不是凡尘之人,他的大道在他方。
可尘儿的道究竟在何处,他也未说明。
只道这玉是尘儿的本命玉,定要严加保护好,只能等他成年后交给他本人,亦或是,交给他执意要娶之人。”
执意要娶之人……
楚悠的心弦,无端被拨动了一番,泛起阵阵涟漪。
贵妃笑过后,又是一叹:
“自那之后,我和他父皇便知晓,尘儿长大后定然不会留在我们身边,也有了心理准备。
怎料,他都长到十五六岁了,竟还没被测出灵根,根本就无法修炼,我那会儿还暗自窃喜。
可这孩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硬要跑去修真界求仙问道。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嗨,不说也罢,如今才知晓,他执意要去修真界,便是为了遇到你呢!”
真有那么玄乎吗?
楚悠都有点儿信了!
贵妃又拉着她东拉西扯了一阵,楚悠先前的局促和紧张竟离奇地消失了,待吉时敲响,半透的大红丝制喜帕盖上她头顶时,她心底竟隐晦地,生出一股期待。
她好像对霁尘,也动心了的。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由不得她细想,宫人们已熟练地领着她前往举行婚礼的大殿外。
因盖着喜帕,楚悠看不真切,只觉四周全是喜气洋洋之色,锣鼓熏天,祝福的欢声笑语不断。
那个与她同样着了大红喜服的少年,在见到她的瞬间,眼中再容不下周遭的所有,几乎是急切地小跑到她跟前,笑得一如二人无极山下初见那般灿烂。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小师妹……”
他朝她伸出手,满怀欣喜,小心翼翼。
当她毫不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时。
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笑得像个孩子。
吉星高照,喜声奏响。
三拜天地、高堂与夫妻,礼成结连理。
依照礼节敬过酒后,楚悠本以为马上要按照计划回霁尘的皇子府。
可他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偷偷在她耳畔低声道:
“小师妹,你不是说生辰很爱看烟花吗?
我虽不知烟花究竟为何物,但也按照法子为你准备了烟花,你瞧!”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皆传来轻微悦耳的爆破声。
下一瞬,整个皇宫,铺天盖地皆是飞舞的各色花瓣,绚烂着这一场盛宴。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花瓣中,还散着五颜六色的轻微烟雾。
真!
烟!花!
要命了!
这傻子!
楚悠完全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他怎么能憨成这般?
可他却记得她每一句不经意说出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想方设法地想要达成她的心愿。
楚悠嘴角的笑,比漫天飞舞的花瓣,还绚烂夺目。
可眼底,却逐渐弥漫上了晶莹的湿意。
“小师兄!“
她低声喊他,声音染上了轻快的喜色。
四周的声音很多很杂,可他却精准无误地听到了她在唤她,连忙凑得更近:
“怎么了?”
“我也心悦你呢!”
言罢,楚悠踮起脚尖,隔着喜帕,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一如他上回偷吻她一般。
她以为经历那次之后,不会对男子再生男女之情,所以有意无意故意忽视许多感觉。
可当用心去正视时才发现,自己早心随意动,已沦陷许久。
对待感情,她不是扭捏之人。
爱了便爱了,不该吝啬表达!
霁尘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悠。
待他反应过来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喜,竟直接掀开她的喜帕钻了进去,吻住了她的唇!
“哎哟喂!这……成何体统啊!”
主婚的司仪急坏了,修真界的男女都这般开放吗?
虽然二人的脑袋都被喜帕罩着,但那喜帕半透明。
二人吻的如胶似漆,一目了然啊!
司仪的命也是命,在他这把老骨头面前这般秀,不让人活了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