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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样的会议都有领导致辞的环节。

一场会议,最高领导的说话内容,往往对会议起到定调的作用,

汪首长上台致辞,他的语气平和,但是掷地有声。

背过的官话讲了几分钟后,便进入了正题:

“我也借着今天的企业家经济论坛,我也想说几句话关于我们大A,与会的企业家不少,有好些个批评A股一些奇葩的‘玄学炒作’。”

“今年是个马年,我们大A就开始炒作马年概念股,有些董事长属马的,也被炒得飞起。”

“这些马年概念股,越是活跃,就越显得我们的股市是个笑话……”

玄学炒股?

这位汪首长,讲的内容这么神奇吗?

和这次的大会内容能扯上一点点关系吗?

看着汪进良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说,台下的人们,神态各异。

一个人说话的水准高低,往往和他对自己所讲内容的自我相信成都的高低决定的。

显然汪首长很相信自己说的话。

有水平且自信的领导,通常脱稿演讲也能言之有物。

有水平但不自信的领导,多会照着备稿来发挥。

没水平但是不自信的领导,那就是稿子的复读机。

没水平但是又自信的领导,还挺多,这种就容易在台上嗯嗯啊啊,胡言乱语。

文思若皱着眉头,不断捕捉着领导演讲的片段,姜志奇摄像机稳稳追盯住领导身影。

只有周衍,在整个会场的最后方,头顶上就是会场的导播室。

导播室开着大窗户,说话的声音刚好能透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卡在不仔细听便听不出啥来的程度。

周衍的五感在普通人的状态下,只能说是比常人敏感上一些,加上刻意贴着,仔细听着,便能听个五六分。

此时,就好像听到了谢世羽的声音。

“哈哈,这朱紫虹啥也不懂,稿子都没有,胡诌邹也能瞎掰地像模像样啊!?”

“喂,小明,你说这丫头胡说八道的东西有没人信啊?”

一旁有个声音细一些的男生,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紫虹昨天晚上搜了一晚上资料呢,估计是说的有点根据,台下都是企业家,也不敢太胡来吧。”

“哟,还看一晚上呢?这你也知道啊?”

谢世羽打趣道。

那个男生道:“羽哥别想太多,昨晚我们制定完策略,就还在会议室里查资料看了几个小时。”

谢世羽粗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哥哥啥也没听见,年轻人嘛,都懂的。”

“这次如果任务顺利,你们找机会,就在东海市耍两天,就给你批假。”

男生打断道:

“羽哥,咱们先认真做事,这会儿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谢世羽则是道:“嗨,能有啥意外,意外早点来不是更好?。”

“咱们俩在,掌握了时间与空间,那便是最强组合呀,哇哈哈哈哈。”

时间与空间?

周衍不是很真切地听到了这两个词。

他的好奇心可谓是被钓得老高,都快成翘嘴了。

只听见台上的汪首长,此时又开始侃侃而谈。

“东海市嘛,来过几次,不愧是我们的魔都,经济发展的很好,很有活力呀,”

“但是,这,经济呀,他是一方面,企业呀,又是一方面。”

“啊……这个这个。”

“好吧,事情呢,大概就是这样,有关这次的企业家经济论坛,咱也不说太多了,”

“接下来,各位东海是的支柱们,把会场交给你们,咱嗨起来,气氛要到位……”

台下一片掌声,

只见那汪首长擦着额头的汗水,手掌伸出缓缓下压,示意台下停下鼓掌的小手手。

他起身,走到演讲台的外边,

向着台下浅浅一鞠躬。

正当他招手往台下走去的时候。

突然。

“噗”的一声。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闷着的枪响。

台上,汪首长“啊”的一声叫唤,扭着身子,倒在了舞台上。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那一刻,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试图消化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秒钟不到的反应时间,现场突然乱做一团,

舞台前,几名早已经高度戒备的国家安保迅速上前,三四个人用肉身当盾,挡住了所有枪机的路径。

杨靓本来接着汪首长,她需要上台串场的,

此时的她花容失色,双手捂着嘴,发出抑制不住的恐惧呜咽,双脚突然一个瘫软,倒在了一旁;

舞台下,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惊呼声、尖叫声如汹涌的潮水般爆发出来,后排有人失控站起身,碰翻了座椅,哐当声加入这嘈杂的混乱。

此时的他们,哪里是什么企业家,哪里是什么东海市数个领域的佼佼者。

他们只是一群想着逃命的普通人而已。

而听到枪响的文思若,突然“嗖”地站起,死盯着舞台上的画面。

周衍脑袋一热,

心里蹦出一个念头:师父啊,你这一激动,突然站起来做什么呢?万一枪不长眼。

周衍浑身细胞动唤,超能力已经发动,淡红色的双眼迅疾地四处扫射,第一时间寻找着枪声的来源。

就在这混乱的两三秒时间内,

“噗”的又是第二声枪响。

围住汪首长的国家安保人员中,一名应声而倒,

随后,第三声枪声响起。

只是,这一声枪响,犹如被凝固在了会场里。

周衍只觉得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静了下来。

嘈杂的会场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他定睛一看,

王家父子本是坐在前排,此时被身旁的人掩护着,向一旁躲去。

不止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逃跑时的表情,

惊恐的、慌张的、撇着嘴,歪着眼。

台上,杨靓跪坐着,一只手捂着嘴,双眼大大地睁着,额头上流下的汗滴凝固在空气中。

一名安保中弹躺着,两名仍旧护在周身,另外几名远处也正往中心跑。

这第三颗子弹正划破空气,

在距离目标汪首长只有四五米的距离的位置,

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定在了空中。

此刻,整个会场的人事物,都像照片一样,被凝在了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