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后，她才重新转过头，继续说道：“可你才武师境界而已，他的实力，肯定比我强得多，你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你之前不也是武宗，在我面前还不是一下子就没了内力…… 等等，” 费少皱起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问题，急切地问道，“你知道那个面具人的功法是什么吗？”
“他从未在我面前施展过，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陆玉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迷茫，“不过，龙王殿里其他所有人的功法，似乎都带着《千阳神诀》的影子，说不定他也是这样？”
费少心里明白，乐观点看，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倘若事实并非如此，那自己就这样贸然前往，可就真是以身犯险，风险大得超乎想象了。
毕竟，虽然龙王叶辰是主角，但先且不研究主角是不是好人这事。
可将主角捡回来的面具人……这在龙王小说里就基本不会是好人。
想到这儿，他不禁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麻烦啊！
眼见费少一脸苦恼地陷入沉思，陆玉研并未出声打扰，而是轻手轻脚地将一个便携式小餐桌搬到他跟前。
餐桌之上，摆放着一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温牛奶，旁边搭配着果酱和几片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
“先吃点东西吧，你肯定饿坏了吧？”
“哦，谢谢。”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然而，费少发现陆玉研自己并没有开始吃，只是嘴角含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进食。
这让费少感觉有些难受，要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一点了。”
“哦。”
紧接着，房间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费少偶尔的咀嚼声。
实在受不了被人这般注视着吃饭，费少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没话找话地问道：“你就不想问问我问这些事干什么吗？”
“其实我之前就能感觉得出来，你对辰儿这般上心，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陆玉研微微仰头，轻声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你对辰儿没有恶意，你担心辰儿的表情也都是真心的。至于那个秘密，不用告诉我的。”
这女人真是和姜安然一样体贴……
一时间，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真是个好女人……”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动。
“我算什么好女人啊，我还砂锅人呢！”
“啊？”
费少刚把一口牛奶咽下去，听到这话，惊得一口全喷了出来，白色的奶渍溅得到处都是，有几滴还直直地朝着陆玉研飞去。
可此刻被喷了一身奶渍的陆玉研，压根没心思去清理，见费少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陆玉研连忙慌张地辩解道：
“龙王殿周边是个什么环境，你心里应该也知道吧。”
“我刚到龙王殿的时候，年轻气盛，脾气又火爆，那几年确实动过几次手，杀了好几个人。”
“但我杀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啊，是那些人实在太丧心病狂、太过分了，我才不得已出手的。”
“他们有的贩卖妇女儿童，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当成赚钱的工具；有的贩毒，毒害了多少家庭，让无数人陷入绝望的深渊；还有搞电信诈骗的，跟个可恶的是，本地的不骗，专坑那些南国辛苦攒钱的老百姓，害得人家倾家荡产。”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这才……”
陆玉研越说越激动，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一开始，费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她。
但转瞬之间，他脑子飞速运转，心里清楚了一件事：她应该没说谎。
毕竟，从种种迹象来看，她是这部小说的女主无疑。
而按照一般龙王小说的套路，女主肯定不会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费少之所以能笃定她是女主。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的外貌足够出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认出，这是个很直白却又极具决定性的因素。
另一方面，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黏上自己了，这一点和其他小说里的女主如出一辙！
再者说了，阿九是一直跟着她的。
要是她真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阿九又怎会出落成如今这副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的模样？
阿九那孩子心思单纯，如果陆玉研真是什么恶人，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找他，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哥哥，陆玉研是个坏女人，你可千万不能跟她走得太近！”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阿九和陆玉研相处得极为融洽，这就从侧面印证了陆玉研并非恶人！
至于为啥，她明明是叶辰的妈妈，却还能是女主……
这个费少暂时没想通。
不过，还有一点很清楚。
砂锅人，这事儿可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如果她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又何必多此一举，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见她的手在颤抖，费少连忙一把抓住，双手将它们拢在一起，安抚着她道：“没事，我相信你。”
费少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打趣道：“只是你刚刚说自己以前脾气火爆？可眼下怎么瞧都看不出一丝痕迹啊？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因为我身为龙王殿的执政，身份特殊，自然不能随便发怒。龙王殿的执政必须时刻保持高贵威严。所以，久而久之，我便努力朝着那个方向塑造自己。至于你说看不出……”
说到这儿，陆玉研脸颊微微泛红，抬眸瞥了费少一眼，带着几分嗔怪，“你刚刚不是还被我咬了一下吗？难道这还不算我脾气的一点‘残余’？”
咬了一下？
费少马上就知道了她在指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