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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南音反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将这只鬼收进镇魂印中后,回到了房间。

门锁被动过,看来她离开后,有人来看过她。

显然,对方没有看出这是幻境。

南音本来想用穿墙术进去,但她检查了一下,发现房间四周设有阵法,只要她施术闯入,就会被设置阵法的人知道。

怪不得计云阳不亲自来盯着她。

不过,一个阵法而已。

她可以借道。

门内门外的一段距离,但南音从阴间借道,用了不少时间。

进去之后,她才想起没有付钱。

但是她身上没有带纸钱,想拿身上的东西抵账时,抬头,那阴差已经消失了。

奇怪,阴差最是小气,以前她想挂账,对方硬是不放她走。

怎么,今天这么大方?

把蜃蛊收起,小心除去蛊虫和她身上的味道之后,南音开始整理目前搜集来的情况。

屋灵和那只鬼的话,基本上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但是这些,要把计云阳送进去,还不够。

没有当事人站出来,凭借那小鬼的话,计云阳随意捏造一个是对方自愿转让的事实,协会的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顶多对他的名声产生点不好的影响。

计云阳在玄师界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

甚至,可能还会引来更多的人向他寻找“自愿转让”的方法。

相比之下,用活人祭祀更加罪不可恕。

活人祭祀,肉身和灵魂都会被一起食用,计云阳不可能犯让祭祀者灵魂逃脱的错误。

小鬼王所描述的那只,估计是意外,在被祭祀之前,就被吓得丢了魂,所以才逃脱了出来。

但作为最关键的证据,从计云阳手中逃脱,却死在了另外一只鬼的肚子里……

这就是南音从之前就感觉到的规律——

她一直在靠近真相,但是总是差着一步。

比如那只鬼。

左右这一切的,是天道,还是人为?

南音不愿意深想。

这条路不行,那就还剩最后一个办法,让屋灵开口。

不过,这些都需要等到她从这里出去之后再说。

拜过祠堂,代表着她上过族谱。

既然这样,一定是将她记在了某一支下面。

等每天开祠堂祭祖时,看一眼上方的牌位并知道了——为了让计家那位先祖认下她,牌位前一定放着和她有关的东西。

南音枕着抽魂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门外的人催促了半天,南音才有气无力地走了出去。

计云阳那张黑枯的脸熬了一夜,越发没眼看了。

“你倒是能睡得着。”

怎么,还管人睡觉?

南音没有管他不明不白的讽刺,捂着胸口,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要什么时候开祠堂?”

计云阳看着眼前的女人,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然而那双四处虚晃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的急切。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为手里有点倚仗就能把所有人都不看在眼里吗?

虽然他不知道供奉的先祖会降下什么惩罚,但看她身上,死气沉沉,就知道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哼!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等把她身上的气运全部转移到秦浅的身上,那个时候,属于她的地狱才是真正的开始。

“走吧!”

南音跟在计云阳身后,到了昨天那个院子。

短短一夜,这里恢复了个七八成。

粗略一看,好像和之前一模一样,不过,空气中弥漫的木屑味,以及脚下泥土的新色,都说着和之前的不同。

她来了之后,在场的人明显高度紧张了起来。

南音四周都站了朝向她的人,一眼不落地盯着她的举动。

这一次,计云阳省略了那些的场面,在前方站定后,扯着脖子喊道:“开祠堂!”

南音发现,在计云阳宣布祭祀开始之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现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她抬起头,想找到视线的来源。就在这时,她身后的人开始催促她进去,她四周看了一圈之后,只能放弃。

收回目光,跟着她前面的人向前走去。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南音忽然意识到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

这场祭祀,没有贡品!

门前,南音停了下来,在盯着她的人高度紧张之下,她捂住嘴唇,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快进去!”

面对催促,南音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呕吐动作,喉咙发出恶心的声音。

她身后的人皱着眉,伸手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推向了一边。

没让她吐在祠堂的门槛上。

南音又接连吐出了几口黄胆水,发出的腥臭味,让众人侧过了脸。

“还等什么?她再吐,就捂住她的嘴!”

前方的计云阳担心南音再出什么幺蛾子,催促她身边的人将她带进去。

那人闻言,粗鲁地揪起南音的衣领,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好冷。

好像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

南音擦了擦嘴角,努力忽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祠堂内,只有祠堂门这一个通向外的通道,四周都是高墙,黑蒙蒙的。地上又用产自寒潭的滑石头做了地板,怪不得这么阴冷。

四周的立柱也是阴冷的槐木。

祠堂,最起码要干爽明亮。

计家的祠堂,却完全反了过来。

不是想要祖先安息,而是镇压?

有这样的后代,祖先还愿意福泽后人?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后,南音终于见到了一点光源。

来自房顶。

顺着光往下,南音看到了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牌位。

从上到下,足有百人。

计到如今不过五代,有这么多祖宗?

南音看着上方的牌位,发现所有的牌位都是成对的,左边的牌位上用金色笔墨写着计家先祖的名讳,但右边的却字迹隐约露红,很模糊,看不清楚写了什么。

原本以为是夫妻,但既然进了祠堂,又为什么要抹去名讳?

南音忍着眼睛的剧痛,又快速看了一遍前方的牌位。

在零零散散的几个角落里找到了几个末尾写着“妻”字样的牌位,左边照样有一个无字牌位。

南音低下头,揉着生痛的眼睛,这才发觉她身边的人个个都低着头。

牌位上一定有古怪。

谁家祖先,后辈看一眼,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