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雨湘把账册扔到凤素面前，就没再搭理她了，开始一个个地抚摸着狮园里的十头灵兽。
好些天没来狮园看她的宝贝们，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想念自己。
至于这个杂役？一个时辰后直接让人拖下去就行。
凤素见状便知对方一句都没信自己的话，她也没急着解释，有解释的时间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在记忆力这一块，凤素可从来没输过，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挣开族卫的桎梏，捡起地上的账册，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因为翻书的动作太快，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将岑雨湘的注意力也吸引到了这边。
岑雨湘冷笑，装模作样！
凤素被岑雨湘名下产业的各项费用支出及收益惊了一下，世家不愧是世家，仅仅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年轻小辈名下都有如此庞大的产业，岑雨湘一个人所掌握的财富和资源，就完全可以养得起一个小宗门了。像星罗宗那种三流小宗门，发给核心弟子的月例资源甚至都比不上岑雨湘发给她手下杂役的月薪高。
真是财大气粗。
凤素看着这一串串的数字，羡慕得直流口水。
难怪当初岑雪敢开口说送她一条灵脉，连岑雨湘都有如此多的资产，岑雪身为家主独女，名下能够支配的资源只会更多，一条灵脉而已，对她来说根本就只是拔了根腿毛没什么区别。
岑雨湘只要求凤素背出出十页即可，凤素却将整本账册翻完了，越翻就越精神，岑雨湘手里头的好东西可真多啊，好想要！
这么一本账册，本应该是十分机密的东西，岑雨湘敢拿出来让凤素随便看，并非是她存心炫富或者缺根筋没有警惕心，纯粹是她压根没觉得凤素能活得过今天。
死人，当然不会透露她的秘密。
厚厚的账册，凤素很快就翻完了。
她将账册随手放在一边，看向正逗弄着金灵的岑雨湘，“我已经翻完了整本账册，将里面所有内容都记下了，二小姐确定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里面的内容背出来吗？”
岑雨湘是真搞不懂这人究竟哪来的底气，到了这时候还冥顽不灵？
总不能真的过目不忘吧？
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她不信。
她冷笑道：“你尽管背便是了。”
“好的，既然二小姐这么说，那我也就只能从命了。”凤素笑了笑。
“……幻霜花一百七十二株……三绝岩晶矿脉三条……”
凤素语气平静，开始背起了账册中的内容，里面的各种项目又多又杂，哪怕是照着读都有可能会磕磕绊绊的，让人摸不清头脑，更何况是背了，可偏偏她背起来十分流利，一点磕巴都没打。
岑雨湘皱起眉头，起初以为她是乱编的，毕竟连自己都不太记得上面的内容，每个月的账册数目她也就随便浏览一遍，再看个总数，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更何况这都已经是上个月的数目了，她哪里还记得明细？
可偏偏有几样比较重要的支出她记得很清楚。比如三绝岩晶矿脉，上个月她为了得到一头稀罕的灵兽，与人打赌输了，赔了不少灵石，最后用三条三绝岩晶矿脉作为交易，才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头灵兽。
岑雨湘狐疑地看了看凤素，这时候也没什么心思逗弄她的灵兽了，拿起账册翻开查证。
凤素还在不疾不徐地背着。
“蚀骨玄藤……醉琉珠……”
岑雨湘对照着账册，听着凤素的话音，神色从狐疑到惊讶、震惊，发展到怀疑人生，最后开始神色麻木。
目前为止，每一个字她都背对了，没有出现任何错漏。
真有人能过目不忘？
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岑雨湘依然觉得有些离谱，完全不敢相信。
“停，别背了。”岑雨湘制止凤素。
她走上前去，将凤素从头打量到脚，十分新奇。
“你的好记性，本小姐已经见识到了。”岑雨湘说道，“只是，这并不能证明你并非其他势力派来的探子。如果不能证明你是无辜的，你还是要死。”
她盯着凤素，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凤素露出蒙受奇冤的表情，“二小姐这话倒是难倒我了。若是要证明一个人有罪，只要找出对方的罪证即可，只要对方干了不该干的事，便是有迹可循，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可您让一个无辜的人证明自己无罪，这却是在为难人了。如果二小姐非要认定我是探子，我也只能无话可说了。”
岑雨湘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道理。”
无辜的人怎么证明自己无辜？简直是无从下手嘛。
但岑雨湘还是不相信凤素无辜。
之前是她没有多想，如今仔细打量面前的人，虽然相貌平凡，气质却不是一个杂役该有的，而且她拥有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若真的如她所说，她还拥有着极佳的悟性，那么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人，纵使不能说前途无量，却也至少不会甘心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杂役。
可她被自己“救”回来以后，被扔进狮园当杂役却没有任何怨言。
怎么想都很可疑啊。
“本小姐突然想起来，似乎还没问过你的来历，你是从哪里来的，从前是干什么的，又是怎么招惹到李望的？一一从实说来。”
关于自己的来历和过去，凤素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岑雨湘之前竟然如此不加防备，从来没问过一句。
“我名叫刘苏。至于我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二小姐是否听说过南钺山脉附近的星罗宗？我以前便是这个宗门的弟子，只在宗门里待了两年。前不久我们宗门有个师姐堕为魔修，与魔为伍，还得罪了二等宗门，被宣告全仙门，我们宗门虽然第一时间将那个魔修逐出宗门，奈何还是有很多人对我宗弟子十分不友好，我想，那个李望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我不顺眼，所以想杀了我吧……”
这种半真半假的信息，凤素丝毫不怕会被揭穿。
只要岑雨湘没揪出自己对岑家不利的证据，又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就不会舍得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