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请进。”
“领主大人,有您的信。”一个侍卫应声走了进来,并递给了巴里一个华丽的信封。
“好,辛苦了。回去吧。”巴里笑着朝那位侍卫挥了挥手表示感谢后,拆开了那封看起来就不像是从附近发来的信封。
“嘿,希法,下一步这不就来了?”粗略的瞄了眼信件大致内容的巴里朝希法挥了挥手中的函件:“霍特领的领主转让说明书,王室认证过的那种。”
“真的?我还没有见过王室认证的正式公文诶。让我看看?”希法看起来也起了些兴趣:“没想到拉丝塔娅她还真的信守承诺啊。”
“尽管我觉得让她信守承诺的更有可能是之前在魔法契约上签好的白纸黑字。”巴里将那份转让书递给了希法:“不过我都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按照惯例,我这个霍顿领的新领主,怎么说也该过去一趟...”
“好好,知道啦,这次我会陪你去哒。”希法看到了巴里脸上的犹豫和投向她的目光,笑着捶了捶他的后背。
“好,那咱俩先安排下接下来一周左右的工作,然后...”
“就像这样。”
时间切换到第二天下午。现在巴里已经带着希法和先行通过了距他们半天马车车程的霍顿城门口。
陪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伦道亚以及一个班的卫队。当然,不用换装外贸武器的那种。
巴里并不着急立刻接手这里。现在他们并没有和巴里他们一起行动,而是在他的命令下以伪装状态少量分批次入城,在收集情报的同时等待巴里的下一步指令。
“不应该啊,这么冷清。”巴里看着街道上稀疏的行人,说道。
“是啊,尽管这里看着要比我们刚到的那阵时候的图兰领要好些,但跟王都和我们路过的那几个商业领比起来,差的不止一点半点。”一旁穿着一套灰绿色冬季短袍的希法跟了上来:“就算是小型的内陆商业领,繁荣程度也要比这好点。”
现在两人的以一对小商人的身份进了城。初来乍到的巴里选择先不去接管领导机构,而是先来霍顿城德大街小巷摸摸底。
巴里看了一眼他身边裹得厚厚实实的希法,又看了眼两人脚底的积雪。略加思索片刻,他突然哀叹一声:“嘶!我咋才想到这一点!这可不是加里宁格勒!”
“加里宁...格勒?”
“没什么。你也可以叫它科尼斯堡。想叫哪个名字,以你脑子里灌进去的东西和特殊时间来决定。”巴里无奈的摸了下希法现在戴着的棉兜帽,再次叹了口气:“难道接下来我也得去追求温暖的港湾了?”
“算了算了,至少有出海口了。”巴里哈了口气:“希法,之前外勤局发来的情报再给我看一眼。”
“前期收集的情报显示,自从霍顿领前男爵死于魔族入侵以后到现在,霍顿领的大小实际领导权便归由一个名为‘霍顿领临时领民协会’的组织进行管理。”
希法看了眼路边的咸鱼摊,从背囊里拿出了一份小型文件袋说道:“这个协会的会员来源主要由霍顿领前男爵旗下的数名骑士,以及盘踞在这里的几个商会负责人组成,也有两三个席位是归由城里的产业持有者和教会把持。”
“这个资产阶级议会雏形还是有点意思的。”巴里嘟囔了一嘴:“希法,那个具体的名单呢?”
“嗯,这呢。”希法打开了文件袋,取出了一份表格,交给了巴里。
“嗯...四位前男爵麾下的骑士各有一个席位,一席归城里的教士,两席归城里的两位做食品生意的‘平民爵士’...剩下的七席都是外面大商会在这的代理人。”巴里咂了咂嘴:“这里的劳保都是干什么吃的?话语权直接分一大半出去了。”
“没有办法嘛,毕竟这些商会放外面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商会,而这里只是一个闭塞的沿海小男爵领。”希法收起了文件袋,也跟着巴里哈出了一口气。
“这里尽管闭塞,但好歹也算一个合格的海港,做个保障基地和物资补充点,确实很合那些需要跑长途海运生意的大商会的需求。”
巴里点了点头:“确实……对于他们而言,这里再理想不过了。不过很显然,现在这里归我了,我也不能让他们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唯一的出海口被境外资本把持,听着真让人打寒颤。”
巴里顿了顿脚,弹了下文件的一角:“还有这里……老朋友了啊。”
“西诺商会……就是巴里你之前在王都遇到的那个西大陆帝王的眼睛?”
巴里点了点头:“尽管也算是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境外势力还真是无孔不入啊...特别还是在咱们家门口。”
“得重点关注一下这位哈特曼了。希望他能和我在王都遇到的那位莱蒙一样好糊弄。”巴里在那个表格的位置上画了几圈,仔细的收好了表格:“走吧,先去市场和港口看看。”
——日落时分,码头的一处为装卸工人们准备的小酒馆深处。
“收获颇丰。”巴里刚抿了一口他们点的麦酒,两条眉毛便随即拧到了一起:“呲,这味道...这是往酒里兑水还是往水里兑酒了?”
“毕竟码头工人们可喝不起精酿的葡萄酒,不是么?”希法笑着咬了一口他们点的晚餐:“嗯!巴里,你尝尝这个面包夹咸鱼,很有味道诶。”
“没点重油重盐,干了一天体力活的工人可不买账。没人希望自己搬了一天箱子后晚餐是拌蔬菜。”巴里也拿起了属于他的那块异世界版的“油腌咸鱼三明治”:“还是先整理下咱们搞到的情报吧。”
“嗯。”希法打开了她的小笔记本:“跟你之前猜的差不多,这里基本上已经被几家大商会所把持了。之前的那位前男爵勉强还能维持住属于原住民的统治,但自从他身死以后,零散的几位本地权力人物已经不能再发出一个团结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