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与黄盖分别之后,水陆并进,行军速度倒也不慢,二日后便抵达了邾县。
邾县早已得知了西陵陷落的消息,守将未作抵抗便投降了甘宁,还给甘宁带来了一个噩耗。
“什么,蕲春、下雉二城已被江东鼠辈所占!”甘宁初闻此噩耗,不禁怒火中烧,“好个江东鼠辈,做渔翁做到老子头上了!”
“何人占了此二城?”苏飞皱眉问道。
邾县守将早就听闻苏飞与甘宁关系密切,不敢有丝毫怠慢,毕恭毕敬答道:“听闻乃是那扬州名门周家的周公瑾领兵!”
“竟是此人!”苏飞恍然,朝甘宁道,“兴霸,此子成名已久,素有将才之名,恐怕不是易与之辈。不如你我先取了对岸的鄂县,以此二城锁住大江水路,待荆州大局稳定后再图蕲春、下雉二城。”
“子翼与此人交过手?”甘宁听闻苏飞谏言后,将火气按下,沉吟道。
“当年孙文台立吴国之初,派其子孙伯符领周公瑾图谋江夏,弟奉命镇守蕲春,为吴兵围困三十日,侥幸守住城池不失,倒是见识过周公瑾不少手段。”苏飞苦笑道。“此人能得军心,智计百出,若非吴兵不善攻城,弟又准备充足,恐怕早已成了其刀下亡魂了。”
“罢了,便按子翼所言来办!”甘宁沉声道,“待荆州抵定,本将必定向大王请战,亲率大军与周公瑾战上一场!”
苏飞见甘宁听劝,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甘宁不像黄祖那般刚愎自用。
对岸的鄂县在见到梁军水师后,不等梁军前来,便主动派人前往邾县请请降,倒是省了甘宁不少功夫。
“此二城便交由子翼了!”甘宁安排完受降之事后,便将邾、鄂两县防护托付给了苏飞,只带了水陆五千兵马前去攻取长沙。
“兴霸尽管放心,人在城在!”苏飞向甘宁保证道。
“说什么浑话!”甘宁有些不悦道,“大王常言,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此二城,能守则守,若不能守,当留有用之身为上!”
苏飞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保重!”
甘宁嗤笑道:“子翼啊子翼,今日如何作小儿姿态,简直令人捧腹!哈哈哈……!”
苏飞只是抱拳示意,并未多言。
……
甘宁这头往长沙郡进发时,黄盖已经抵达了长沙郡治临湘城近郊。
长沙时任太守乃是河内名士韩玄,素有清名,但偏偏不善军阵。
原本楚国立国之初,刘表以大将军蔡瑁守南郡,车骑将军黄祖守江夏,骠骑将军刘磐守荆南。一时之间,倒是能北拒梁国,西抗蜀国,东退吴国。
但南阳一战,楚军元气大伤,刘表为了抵御梁军,又将刘磐留在了南郡,荆南的守备,顿时变得空虚起来。
但考虑到梁国在北,有南郡、江夏在北,刘表一时之间也并未进行调整。如此,便留下了偌大的隐患。
韩玄得到下隽长的急报后,便急忙召集郡中都尉议事。
“江夏方向有大军往南进发?府君可知是何人领兵?”都尉冯习道。
“下隽长只知是我军旗号衣甲,大军并未向下隽征粮,故而起了疑心。”韩玄抚须道。
“并未征粮!”冯习心中一惊,“此必是敌军假扮!”
临湘城内人心惶惶,城外路过的黄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来毫无破绽的伪装,竟因为楚军的一个堪称陋习的惯例,被长沙太守识破。
此事若是让徐泽得知,恐怕也会啼笑皆非。